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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盏很是想问一句景明:“你是认识路吗?”
可是细一思虑,这句话更容易引火烧身,再仰头看看那巨石,确实是自己上不去的,流盏只能不情不愿的递给景明手。
景明倒是也不客气,也忘记了男女有别,轻轻一带,流盏便被他虚揽入怀中,入鼻的还是那股淡淡的檀木香,以及流盏能够感受到景明掌心的剑茧磨砺着自己的掌心,存在感不容忽视。
脚底一轻,有风拂过,流盏一下子就被带到了当年总是乱跑乱窜的那条石径,此去经年,物是人非,只剩草木疯长,清风依旧自在,阳光依旧灿烂,对了,当年人虽已不在,但如今来了景明这样不知是何居心的外来人。
流盏一边心伤,一边头痛,最后索性不想,他们琢光一向堂堂正正,无愧于天地,没有什么秘密怕景明去看。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让景明看完赶紧滚蛋,这琢光却是气脉一点点衰弱,可能别人不知道为何,但是流盏却深知原因,而且她也知道琢光衰弱与百里真是没有半点关系。
石径走到一半,流盏忽然不声不响的停住了步子,景明回头去看,只见流盏不知何时驻足于石径旁边的一石碑处,一动不动,全身散发着一种无言的悲伤,很寂寞的悲伤,就好像流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一个人摸索着踽踽独行,看不到前路,所以分外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步履薄冰。
然而下一刻她脸上又绽放出来笑容,依旧没心没肺,带着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快乐,也是对亡者最好的慰藉:“师娘,我回来看你了。”
景明去看那石碑上,匕首刻画几字:“亡妻后幼之墓”
字字潇洒不羁,不见沉痛只见爱慕。
“后幼”
之名,景明是知道的,三千余年前一个女子的名字,女子出生于琢光山脚下的平安镇,是一位人间女子。
流盏置景明于不顾,而是独自凑到碑前,抬起袖子去擦碑上灰尘,其实碑上灰尘并不多,甚至碑前还放着一束兰花,兰花自然不是三千年放得,叶是叶,花是花,只不过有些干枯,但也能看得出来后幼是经常被人祭拜的,在这三千年罕有人至,近乎于封山的琢光山,一直被祭拜着……
流盏对着石碑兀自唠唠叨叨:“师娘,真是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
说着流盏扬起嘚瑟的笑脸:“不过,师娘,你猜我把谁带回来了,我把师傅带回来了,他最想回到了地方就是您身边了,据说连坑他都挖好了,正好不用我动手了。”
言罢,流盏蹲下身子,手边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就用手一点点去挖那被尘封了的小小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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