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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顺着手指望过去,一笑:“是历代临安候的书房‘勤寸院’,在别山山腰上,碧波湖围着,又要穿过湖心小岛,上半座山才能到。
太夫人说那个地方是我们家的心脏和头脑。”
应邑步子停住了,直直望向那里,轻声问:“侯爷也是在那里办公,行文,做出举足轻重的种种决议?”
行昭心里揪紧,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到应邑痴痴的神情和含情的眼眸。
大夫人没有察觉,笑着点头:“是呢。
侯爷十日里有五六日都在‘勤寸院’住,一应日常东西是正院里备一份儿,‘勤寸院’备一份儿。
侯爷颈脖不好,坐久了就使不上劲,这样凉的天,也不知道德喜尽心不尽心....”
大夫人唠叨个没完,应邑支着耳朵认真地听,时不时地应声和一句,“.....那侯爷每回上去都要爬这样高的山?那用膳怎么办?在书房里设个小厨房?”
大夫人似乎很高兴有人应和,说得更细了:“我们家郎君从小就要勤练身体,这点山路算得了什么。
书房不许设小厨房,只能按点烧水,怕出问题。
每回就由小丫头提着食盒上去,冬天里饭菜不是容易凉吗?就用隔着瓷碗拿热水烫,烫温了侯爷才吃。”
行昭不由失语,两世为人,她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正室和这样的外室。
一个生怕别人不晓得自家老爷的习惯,一个生怕别人看不出藏在心里的居心。
行昭拉了拉张妈妈的衣角,仰着脸冲她眨眼睛。
张妈妈哪里又没听出不对,心中正焦急,看着远远的有个小丫鬟急急匆匆地来报。
不由大舒一口气,笑着上了前屈膝行礼:“张院判来了,是让他同您请了安再去瞧病,还是让人直接领去东厢房?”
“直接带过去,有什么好请安的。”
应邑听得正高兴,被人打断,没好气儿说:“东厢房住着谁呢?这样大的颜面,请的来张院判瞧病。”
行昭心头一动,转眼望着大夫人。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只听大夫人会怎么说。
“是万姨娘的屋子。
晓姐儿,哦,我们家七姑娘,您也见过,病了有些天了。
昨儿个夜里加重了,就请了张院判过来瞧瞧。”
大夫人一副粉饰太平的模样,似乎很没有颜面说起侯爷重视妾室的举动来,不自在地拿话岔开:“说起来,侯爷最喜欢北碧波的景儿,还写过一副对联‘绿水柔波碧无痕青光云天亨永享’,还亲自写下来裱了...”
“裱起来,还充作了东厢房的楹联,万姨娘欢喜了好些天!”
行昭掩嘴直笑,杏眼瞪圆了,显得天真烂漫,又扬了头,很是得意的小模样:“爹爹不仅是能臣,还是慈父。
平日里除了在正院逗行昭,便是去东厢房看七妹妹,而且常常是一连几日都住在东厢房里了。
上回爹爹得了一套十二个红玛瑙摆件,给行昭了两个,其他的都送到了东厢房里了。
行昭还在想,七妹妹喜欢的是金器,什么时候转了性喜好玛瑙了呢。
可七妹妹是妹妹,行昭得让着她。
长公主,您说,行昭是不是可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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