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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的——已经快过小年了,正是冻得最结实地时候!”
李文革微笑着道。
“不行——”
康石头简单却不容置疑地答道,连头都不回地死死盯着那两名骑兵的身影。
这时那两个骑兵已经下了马,继续骑着马显然过于艰难了,他们牵着马小心翼翼地朝着对岸缓缓走着,时不时的会滑一下,不过河面倒是依然平整如镜,没有丝毫动静。
直到两个骑兵安然无恙地爬上了对面的河堤,康石头才松开了李文革的缰绳,转过身发令道:“全体下马,两组两组过河,不要拥挤枪路,不许贪快——”
说着,他回过头认真地对李文革道:“大人,卑职和您一组!”
看着这些骑兵们一个个下马毫不犹豫向着泾 ,无奈的吕端也只得下马,一面摇头苦笑一面跟着前隐隐也有些好奇,这个特立独行的年轻节度使,这一番又有什么样的奇特目的,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却偏偏要过河去?若说他纯粹是为了抒发一番追怀古人的莫名情怀,吕端是决计不信的,李文革不是文人墨客,乃是手握一州军政大权的藩镇!
好不容易全队过了河,李文革骑上马,来在了那石坝残垣处,看着石坝下那一条伸向远方的泥泞的沟渠印迹,良久不语。
吕端跟了上来,略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便是当年郑国渠的渠道??”
李文革点了点头,眼睛却扫视着远方那一片土黄『色』地天地。
吕端仔细看了一阵。
终于看出了门道,河渠的印迹虽然还在,然而却高出水面将近一丈,这样的渠首,自然是无法继续引水了。
他疑『惑』地问道:“……怎会如此?”
李文革苦笑道:“……河水将河底的泥沙带进渠中,水势入渠后变缓,泥沙便渐渐沉积在入口处,久而久之。
渠首淤积的泥沙越来越高。
便将渠口堵死了。
春秋洪水多发,水势浩大,将河床中的石坝冲垮,这渠便这么毁掉了……”
吕端良久无语,半晌方道:“……这渠建成总有千多年了,淤塞也是在所难免……”
李文革摇了摇头,笑道:“易直没有出过河工水利。
不知道也不奇怪,若是不清於,顶多数十年,这渠口便会淤塞。
只不过历代朝廷或者地方州郡均会过个几十年清理一次淤积,这才使得郑国渠千年以来运转不。
只是清淤也还不够,洪水发时,地方官会下令开闸放水,石坝也会逐年修缮。
这才能保证渠道灌不受影响。
只是百年以来关中战『乱』频仍,藩镇诸侯们打来打去,都无暇顾及地方民生。
这才导致渠道彻底被毁……”
他叹息道:“晚唐宦官专权,地方官却也多少还知道『操』持民生,从黄巢之『乱』后,关中也变成了各自为政的诸侯纷扰之地,等到朱温篡唐,连京城都搬到了关东去,自然就更加没有人肯修缮这条关中的血管动脉了……关中……便这么败落了……”
“血管动脉??”
吕端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哑然失笑道:“大将军这个比喻倒是有趣……”
他随即叹息了一声:“……不为亲民官,毕竟不能知民生经济之道啊……”
李文革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易直不必感慨,如今天下纷『乱』,大才隐于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汴梁太仆寺虽说清闲些,却毕竟是个安稳地饭碗,便是契丹主进了开封,也并不曾杀戮大臣。
若是在地方上,便难说得紧了,诸侯之间打来打去,说不定哪天便掉了脑袋,李某若不是运气好,早在去年这个时候便被高侍中砍掉了脑袋了……”
吕端轻轻摇了摇头:“大将军说笑了,虽然如此,不为州县,无以至台阁,这是贞观以来地定制。
部寺监卫虽好,却毕竟不知民间疾苦,为官者不晓民生便是不通政治之道,对于僧尼道隐这或许是桩好事,对于士人……不过芶全『性』命得过且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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