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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柔和悦耳,“我从未自称过江南王,我手下这些个人顶多尊称我一声大龙头,却也从来与什么‘王’不‘王’的毫无干系,至于匪寇之名,我真是愧不敢当。”
“何为匪,何为寇?”
谢玉身旁的桑琪忽然开口道,“打家劫舍、掠人钱财是为匪,群行攻劫、强取侵犯是为寇,可我玉阳十二坞从不打家劫舍,更不掠人钱财,反倒让这江南繁荣富庶,百姓生活蒸蒸日上,谈何匪寇?”
“你!”
陈巡抚气急,“这偌大的江南,百官闭口不言,又前有巡抚被杀,县官一家被屠——”
“说起这个,”
谢玉微微一笑,“朝廷更当嘉奖我们才是,杀死前任巡抚的匪首在我的手中,嗯,你若要这匪首,我可随时交予朝廷,哦对了,还未介绍我身边这位夫人,她曾是桐棉县令张泽的夫人,你们可称她一声桑夫人。”
陈巡抚一窘,他刚说县官一家被屠,这里就来了个县官家的受害者家属,这感觉真是……
倒是柳将军行了一礼,道:“桑夫人。”
“不敢。”
桑琪回了一礼。
“夫人既是官眷,怎会在……”
柳将军话说了一半,隐晦地瞥了一眼谢玉,意思大概就是你既然是官眷,怎会与这“匪寇”
搅在一起。
谢玉反倒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副姿态。
桑琪淡定自若,“不怕叫大人知道,若是没有大龙头,大抵我早就在被掳到水寨又遭遇不幸之后自尽而亡,大龙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也要以命相报。”
这一番话,反倒说得柳将军哑口无言。
“我自问这么多年,并未有丝毫对不起江南的百姓,”
谢玉一字一句道,“也从未亏待过朝廷的官员,甚至为不少官员大户报了那灭门之仇,将那些个水匪约束,再不让他们祸害百姓,我制琉璃、烧砖瓦、开粮仓、济贫民,不说做过多少好事,却也着实担不起这‘匪寇’‘妖女’之名。”
她说的声音似乎并不大,偏不知为何,不仅这陈巡抚和柳将军听得见,连外间的士兵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谢玉的口吻太义正言辞认真恳切,再加上她长得这副清丽雍容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着实很有说服力。
柳将军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动摇了一瞬,唯有陈巡抚反倒冷笑一声,他本就不关心谢玉是不是真的匪寇,换句话说,本就另有目的的他根本不在乎谢玉到底是不是作恶多端之人。
“柳将军不要被这妖女迷惑。”
他看到身旁柳将军的神色,和他那两个心腹亲兵明显对谢玉放下了戒备,赶紧提醒道。
却见谢玉似笑非笑地朝他看来,“陈巡抚,要我说,这心中有鬼的难道不是你吗?”
“你、你说什么?”
“姜相到底给了你什么指示呢。”
她好似在问,又好像只是自言自语,“换句话说,魏瑾瑜与姜相的交易内容里,可是明确说好了,不准伤我一根寒毛,是也不是?”
陈巡抚这才骇然色变!
这原是他最大的底牌,谁知道却被谢玉一下子翻开。
没错,上头来的命令里说得很清楚,需得想办法将这玉阳十二坞剿了,但却绝不能伤谢玉一根寒毛,否则唯他是问。
柳将军一下子皱起了眉,“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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