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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关外草原上有另一股更大的马贼,为首的吕一刀,真名无从知晓,赵黑山每半年要向吕一刀上缴白银万两,或者用马匹皮草折抵也行,刚刚到手的银票,已经不在他的口袋了。
至于不想交钱的马贼,好几股凶悍无比的都被吕一刀杀散了,俘虏的马贼被一刀一刀砍了脑袋,垒成京观,尸首留给了草原上的野狼。
吕一刀手下马贼上千,听说东面还有十几股马贼也臣服于他的利刃之下,赵黑子缴了贡金后,手头上就没几个钱了。
本想着下半年用心点辛苦点,就能从商队、散商手里多搞点钱货,好熬过下一个冬天。
像他们这样规模不大的马贼,冬天一般都乔装成散商混进边墙,有钱的找一处县镇快活过冬,没钱的就倒了霉了,躲到农户炕上郁闷一个冬天就是好运了。
没想到,他们这一阵不但没有找到商队,反倒是遇上了鞑子骑兵,几番追逃之下,他是凭着对地形娴熟,跑进了戈壁滩躲过了追杀,手下的弟兄却是又死伤了好几个。
就是他现在脑袋上还缠着布条,鞑子的角弓实在太厉害了,差点就让他一箭穿头。
拿在手里的火枪,面对鞑子凶赫的追击,根本就瞄不准。
向东不敢去,那里是吕一刀的地盘,向西在阿尔泰山余脉,今年竟然出现了一伙红发鞑子,那砍杀的气势真是比他赵黑子还要狠辣,人家手里的火枪也更为犀利,赵黑子心知惹不得,只能在这上千里的正北方四处游荡。
“彭、彭,”
低沉散乱的火枪声,让胡思乱想的赵黑子清醒过来,使劲摇了摇脑袋,探头从荒草缝隙里看了一会,左手擒刀,右手悄悄一挥。
他的身后,四十几个马贼蹲在草丛里,手里的缰绳紧紧攥着,战马听话地卧倒在身边,不时打出一个响鼻,却是没有其他的响动了。
将近一人高的荒草丛,人躲在里面,十几步外就看不见踪影了。
见头领手势打出,马贼们个个兴奋地瞪大了眼睛,拍拍自己战马的脖颈,战马随后起身抖索着身上的草屑,不时嗅着主人身上浮现的虐气。
“娘的,肥羊来了,围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恶狠狠的赵黑子,眼光犀利非常,见远处被簇拥在中间的蒋清桂,就知道下半年的利水有了着落,指挥着马贼们就冲了出来。
四散开来的马贼们,尽管一半的人身上带伤,但包围这些没有厮杀经验的家卫们,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彭,”
端着火枪的蒋清桂,瞄准二十步外矫健的野兔就是一枪,枪响兔死,让他顿时得意洋洋,嘴里哈哈地大笑着;那些家卫马鞍上挂着的十几个野兔、野稚,到现在还没一个是他打中的,这让蒋公子相当的气闷,这下,他是狠狠地出了口长气。
正要招呼家卫去捡拾兔子,蒋清桂突然发现,身边的家卫们脸色苍白,有的竟然连火枪都拿不稳了。
“嗨,老王,去把兔子捡回来啊,”
不解的蒋清桂,冲着家卫头目大声说道,言语间相当的不满,小爷我一出手,你们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了。
“少爷,咱们,咱们怕是遇上马贼了,”
脸色刷白的老王,直愣愣看着一百多步外围过来的马贼,手边的火枪却是不敢举起来。
那只野兔是被人在百步外一枪打爆了脑袋,老王看的很清楚,自家少爷打出的弹丸根本就没有碰到兔子。
被火枪、角弓指着的家卫们,很快就束手就擒,对方人数比他们多了一倍,火枪打得又准,没人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尤为重要的是,只要家主能拿得出赎金来,那马贼是不会随意杀伤人命的。
面对气势汹汹的马贼,蒋清桂见家卫们不敢动弹,自然也不蠢,把火枪丢在地上,正要张口说话,“踏踏、踏踏踏,”
一匹快马擦身而过,沉重的弯刀碰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饶是用的刀背,蒋清桂也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打落马下,呲牙咧嘴地嚎叫起来;随后,他的惨叫声停顿了。
围上来的马贼火枪直指,角弓依旧箭在弦上,翻落在地的蒋清桂,精致的软靴从马镫上挣脱后,自觉地不再乱叫了。
谁知道这些面色狰狞的马贼,一个不乐意,给他来上一枪,或者一箭,叫唤可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见手下把这些人围住了,跟在后面的赵黑子哈哈一笑,赞赏地看了眼身边的李大,“你小子可以啊,一枪就把这些家伙给震住了,”
火枪的叫法随着富贵楼的传出,火统的称谓也就被顶替了,精致结实的火枪,外来顺耳的称呼,坊间接受的很快,就是边军中也流传开了,而赵黑子也从商人那里听到了这个时髦的叫法。
“嘿嘿,侥幸,侥幸,”
脑满门冷汗的李大,拎着沉重的火枪,不自然地笑道,他刚才瞄准的可是一个家卫的战马,但马背上一抖,弹丸竟然打爆了野兔的脑袋。
如果枪口再往旁一抖,说不得就把头领眼里的大肥羊,一枪就打掉了;想到这里,李大瘦长的脸上,大片的麻子抽搐个不停。
面前有火枪弓箭,公子又被打落下马,顾虑重重又珍爱生命的家卫们,很顺从地下马交出了身上的武器,抱头蹲在地上,战马也被马贼给拉走了。
驱马上前的赵黑子,来到蒋清桂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地上的肥羊,“呵呵,瞧瞧,这谁啊,没想到,我老黑还能遇上蒋家少爷,是蒋公子吧,”
闻听面前满脸横肉,左颊上一道长长疤痕的恶汉,竟然一口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蒋清桂不但不觉的高兴,反而身上阵阵阴寒,“我,我,”
“看看,矫情了蒋公子,你是何等身份,我草上飞可是久闻大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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