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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么都摸不到。
他凶狠地一咬牙,按捺着心底的恐惧和委屈,撑着地,硬是爬了起来。
这个幻境肯定是出了错!
没关系,他知道秦桑栀住在哪里。
她不来的话,换成他去找她也是一样的。
她心肠很软的。
倒在她前面,他就不信她会不管自己。
幻境终究对他仁慈了一次,裴渡才一坐起,眩晕了一下,就发现周围的景象又变了。
变为了他躺在床上,置身于熟悉的房间里——正是过去那三年多,他在秦府所住的房间。
床边坐了一道轮廓模糊的身影,牵着他的手,低头望他,仿佛有些无奈,轻叹一声“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的手是温暖的,语气也一如往昔,比任何一次都真实。
仿佛中间什么坏事都没发生过。
他们依然住在泸曲的家中。
秦桑栀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如今回来了。
在她叫醒他前,他正在做噩梦,噩梦里的秦桑栀没有来接他回家。
裴渡眨了眨眼,有点懵然地望着她。
突然,往前一挪,抱住了她的腰。
她没有反抗,握住他的手,给他把脉,低声说“奇怪,你的病应该已经好了呀。
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
“不知道。”
裴渡收紧了手臂,声音闷闷的,非常不讲理地说“肯定是因为你。”
被他抱着的人没说话。
裴渡也沉默了一下,忽然低落地说“我的玉坠和小金虎都不见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不见了也没办法呀。
有些东西,只会给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
这句温柔又透露出无尽残酷的话,终于刺破了梦境。
裴渡在破旧的客栈里醒来。
才发现,他怀中的沙漏,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启动过。
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中梦而已。
梦醒,就一切成空了。
裴渡唇颊泛青,按住了胸口。
那种绵延数月的疼痛和绝望,在这一刹那,突然以数倍之烈涌来,令他痛不欲生。
刀子刚捅进身体的时候,还能谈笑自若,丝毫不觉得疼。
敞着血糊糊的伤口,一直活着。
直到刀子抽走了很久以后,那迟钝了很久的痛意,终于在这时,后知后觉地出现了。
这个寂寥的冬天,几人欢喜几人愁。
悲欢悔恨,贪嗔痴怨,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