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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之后,姚表终于一路苦熬到了北平。
他想来想去,还是将沈若寥送到王宫来。
毕竟,有王妃娘娘,有世子殿下,又有王爷亲笔敕令在。
若是姚表自己家,继瑜、继珍那两个混小子就足能把若寥给折磨死。
洪家酒店已经不复存在;更何况街上随便一个小混混都能闯下大祸。
相比之下,王宫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朱高炽和徐妃见过燕王敕书,并无贰话,立刻在世子殿中专门安排出一个单间,安置沈若寥,并由王妃安排专人看护。
袁珙听说,也立刻赶了过来。
姚表看护沈若寥一路,半个月下来基本上没合过眼,此刻回了北平,却依然不得休息。
沈若寥刚进了王宫,就开始发热,越烧越高,整个人也陷入重度昏迷之中;有些时候,姚表需要找上很久,才能找到他微弱的脉搏。
一切都是半个月来的颠沛所致;他一面惊奇沈若寥竟能一路挺到北平,一面也意识到眼下是最危险的时候,从而更加担忧他究竟能否最终挺过这一关。
尽管身边有袁珙相助,姚表此刻却对谁都不放心,继续日夜守在沈若寥榻边,随时观察。
到了第四天上午,沈若寥高烧仍然未见退象。
袁珙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望着他青白如尸鬼的脸颊,听了听他紊乱粗重的呼吸,长叹一声,说道:
“姚大人,这实在是……已经山穷水尽了。
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连您这样的高人现在都束手无策,我们只能认命了。
您还是去睡一会儿吧,您已经连着二十天没休息过了。
再这么下去,我们非但保不住沈若寥,连您都得跟着赔进去。”
姚表坐在一旁,无力地扶着头。
他也已经智穷虑竭。
姚大人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然后,他坐直了身子,疲倦地说道:
“该换药了。”
“还是我来吧,”
袁珙慌忙拦住他。
“您还是去睡觉吧。
这儿有我在。”
姚表摇了摇头,“袁先生,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他。”
袁珙有些着急,又有些无奈。
他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劝道:“树德,你是明白人,你心里清楚,你就算现在拼了自己的命,保住他活下来,以后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地狱。
还不如就此放弃,对他来说兴许反而是最仁慈的。”
姚表执拗地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他。
只要他还活着,一切还可能有转机。”
他站起身来,就要往放药的桌边走。
刚走了一步,突然眼前一片昏黑盖下来,他在床边一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