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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正气堂,堂后林立着华山派弟子所住的房屋。
然而岳不群并未停步,而是一直将李不负领到自己的卧房之侧。
华山派掌门所居的屋子乃是搭建在华山的天声峡之上。
房屋旁边,便是悬崖,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来到此地,高山间的冬风刺骨,令气温又低了几分。
岳不群回到卧居,自取了纱布与伤药出来,一面给自己好生包扎上,一面对着李不负讲话。
“李少侠,岳某领你至此,实在有失礼数,然而事急从权,还请见谅。”
他虽已负伤,但到了这个时候,言语却依然相当客气。
李不负道:“不妨,岳掌门有什么话便请讲吧。”
他之所以跟着岳不群到这里,一来是想看看左冷禅口中所说要“千万提防”
的“君子剑”
到底在此时想对他讲出什么话;二来也是念在当初在“金盆洗手大会”
上,华山一派没有紧随嵩山派、泰山派对自己出手的情面。
岳不群沉吟片刻,忽然道:“当日在‘金盆洗手大会’中,少侠与刘正风同嵩山派一场大战,少侠你更是击杀了嵩山派的费彬,此仇恨结的本来很深,但这时必然是已被化解掉的了。”
李不负道:“不错。
我与嵩山派已冰释前嫌。”
岳不群道:“岳某猜测,应当是左冷禅盟主邀你加入五岳派合并的大计中去,你代表衡山派同意,于是恩仇一笔勾销,对不对?”
李不负道:“岳掌门所料不错!”
岳不群又道:“那剑宗的封不平自称是以后的五岳派副掌门,那么以少侠你的武功智慧,绝无可能在他之下,想来少侠你也是被左盟主允诺了副掌门之位的,对吗?”
李不负点点头道:“对。”
岳不群默然良久,大叹一声,道:“李少侠,你恐是中了奸人之计了!”
李不负微微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岳不群面朝向天声峡边,徐徐说道:“以封不平剑宗弃徒的身份都能坐上五岳派副掌门之位,那么岂非泰山派、恒山派的老辈人物也都有资格?”
“若是五岳剑派各出一个副掌门,人人都做副掌门,那是不是副掌门,又有什么区别?”
岳不群面露不耻,轻轻摇头,道:“唉,更何况,其他剑派的人都是副掌门了,他嵩山派本派的高手又往何处放?据我所知,左冷禅盟主手下有两位心腹大将,一位是‘托塔手’丁勉,还有一位则是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鹗,他们二位劳苦功高,四处奔波,又该坐什么位置?”
李不负细细一想,虽然心底已经晓得这岳不群是在挑拨、离间他和嵩山派的关系,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岳不群说得确实有道理。
山风啸动,清冷如刀。
亘古深邃的天声峡上吹来阵阵寒风,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而岳不群连连哀叹,像是在替李不负不值,替五岳剑派的未来担忧。
李不负似笑非笑地问道:“依岳掌门之言,似乎是我被左冷禅盟主所欺骗了?”
岳不群道:“我倒不敢妄下定论,只是个中确有蹊跷之处,我想与少侠讲明罢了。”
他随即郑重地一拱手,行了个大礼,又道:“并且岳某还要多谢方才少侠出手相助之恩!”
他与封不平对战时,想必也察觉到了李不负在旁施展刀意,稍微影响到了封不平的事情。
李不负道:“不必,我只是偶然为之。”
岳不群面色严肃,如感大恩,一字一字地道:“君子报恩,当以涌泉!”
“少侠救下我性命,日后如有驱使,岳某凭一手剑法,必然舍身相报!”
李不负摆手道:“岳掌门何须如此?我将这剑宗气宗之争主持完后,便要离开华山,大概也用不着岳掌门报答什么的了。”
岳不群思索一时,忽然道:“少侠若是有意,岳某倒有投桃报李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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