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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永恒”
。
就像是封建社会的儒家思想一样,批判现实的弊端吗?批判。
但永恒的东西是永恒的,批判之外,在永恒的基础上,希望用道德节制、说教等,来加以纠正。
这就好比,你可以在儒生面前,狂骂士绅、天子等等,垃圾、暴虐,他们也不反对,甚至可能跟你一起骂。
但你要不是狂骂,而是说,封建伦理、天子万民这一套东西,压根就不该存在,不可能永恒,一定会灭亡。
你看他们会是什么态度?
一样的。
问题在于,大顺实学派认为的这种永恒的、进步的、完美的“有序的工业发展的美好未来”
,在大顺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已确定。
大顺的实学派,现在还在为资本统治的恩德、和雇佣劳动制度的种种而辩护,还要和封建势力做斗争——我承认我们这边点问题,但你们更烂。
而我们的问题是小问题,修一修就能好,而你们肯定要被消灭。
我们的制度,才是最终的永恒、才能抵达小康大同之世,你们那一套去死吧!
故而,要站在此时大顺的现实状况,来分析大顺这群已经保守化的技术统治工业主义派,到底是进步还是反动——在先发之外,还有两亿多人生活在士绅封建老爷的统治下呢。
在先发地区的保守派,是内部地区的激进派。
正如当初和刘钰一起修黄河的那群老保守派,放在五十年前妥妥的极端的激进派。
伪装为工业进步主义的资本主义体系,在封建势力面前,如果连“自己永恒”
都无法辩护,那么他们在和封建势力开战的时候,自己就先矮了三分——人家那边是圣学、是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永恒;你这边连永恒都不是,那不就是个昙花一现,那还争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也塑造了大顺实学派的另一个特点——仁政。
至少是嘴上的仁政,也即他们支持均田和土地国有,是为天下第一仁政。
因为如果你连仁政都不谈,却搞重农主义那一套:自然秩序、死了活该、自然调节、兼并有理什么的,在大顺压根动静都发不出来,就被人摁死了。
你固然说那些乡绅地主们不是什么好鸟,净干些不是人的事。
但是,连乾小四那样的,还得写点“左”
诗:
一历篷芦厂,载观盐灶民。
樵山已遥远,釜海亦艰辛。
火候知应熟,卤浆配欲匀。
可怜终岁苦,享利是他人。
干不干人事,是一回事。
说不说人话,又是另一回事。
在大顺,哪个学派要是能干出来重农学派办的那事、说的那话——饥荒时,不要去干涉,让自然秩序去调节——这要是能在大顺成事,那就真见鬼了。
故而这也造就了大顺实学派三歪经里的那一环——圣西门主义中的空想社成分。
缺了“空想社”
或者“主观社”
、甚至“反动社”
这一环,在大顺,是无法成为显学的。
这是大顺的传统和文化所决定的。
但同样的,大顺这边的变革,还有另一个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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