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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夜好眠。
次日,那几个补缺的婆子便将拆出来的褥被洗好晾干了,之后便开始偷闲躲懒,连着三日,做午饭她们不搭把手,光坐在灶房里看秋昙几人忙活。
她们都是有资历的婆子,又是夫人派下来的,秋昙不好使唤,只能由她们去。
谁知那几个不仅不帮忙,还在一旁支使起她来。
“诶,煨汤不放花椒桂皮,吃着还有什么味儿?”
赖妈妈坐在矮杌子上,瓜子嗑得哔啵响。
“小丫鬟有几个干活儿漂亮的?炒菜不过是摆架势做样子,油盐酱醋随心意放,做出来的饭菜哪儿能吃哟!”
“那刘家新媳妇儿做的点心,你还记得不?”
“哈哈哈——”
婆子们嗓门大,笑起来几要将屋顶震翻。
秋昙冷笑,日日吃大厨房的奴婢吃得出什么好来?不懂做菜还来指手画脚,哪有往清汤里放花椒桂皮的,她偏不放!
正屋那位喜静,听得这笑声把字写歪了,立即派守诚来传话。
“我们二爷说若再听见一声响动,便把你们的嘴用针缝了。”
众人安静如鸡,瓜子也不敢剥了。
她们心里明白这话若旁人说那是吓唬人,可二爷不管不顾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说出来便做得到。
秋昙和翠袖对了个眼色,窃窃的笑。
一时间,灶房静得出奇,甚至能听见拍院门的声响。
秋昙疑惑这会儿谁会过来,随后便见坐在灶房门口的婆子神色大变,立即起身到灶前添柴,另几个也好像感应到什么,过来洗菜的洗菜,择菜的择菜,还有个找不着活计,要来抢秋昙手里的刀切菜。
“说什么高兴的呢,笑声都传到院外了,我也来听听,”
只见一脸沉肃的张嬷嬷缓步走来。
她拎着一剔花食盒,着一身灰褐色金寿纹长锦衣,头发盘着,只簪了两支银扁方,朴素却威严。
秋昙记得,这是伺候老太太的张嬷嬷,前几日才来过,一来便检查屋子干不干净,奴婢们干活儿用不用心,绿浓绿绮几个还说怕她来着,想是老太太身边的得意人儿。
秋昙于是故意道:“赖妈妈,这白豆中午不做,你剥了它明儿就不新鲜了,钱妈妈,菜我会切,您继续旁边坐着说话去,灶房里我们几个尽够了,不用您们费心。”
张嬷嬷意会了秋昙的意思,“原是我来了你们才装模作样地干活儿,”
她盯着那几个婆子,肃道:“都随跟我到院外去,”
说罢立即放下食盒往外走,几个婆子面色极难看,低着头跟了出去。
秋昙冲翠袖吐了吐舌头,指着那食盒,“看看里头是什么。”
翠袖揭开盖子,“哇”
一声,“是黄金酥和糖蒸酥酪。”
秋昙心知这是老太太小厨房里做的点心,特地送来给秦煜用的。
不多时,秋昙做好了饭菜,连着那两碟点心一并端了去正屋,路上望了眼院子里,没有人,想必张嬷嬷把那几个喊出去训话了。
秋昙进屋,将饭菜摆上桌便要退下,秦煜却留她在旁伺候,他专注地净手,用洁白的巾帕细细擦拭,“后日的春日宴,你和守诚随我去。”
秋昙受宠若惊,这人不是不待见她么?怎的不让绿绮跟着而命她去?不过,整日闷在院子里也怪无趣,能跟去看人家热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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