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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回到长安后,长安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我跋涉千里,将公孙跋带回了京畿长安。
而这第二件和第三件大事儿,还是由我陆凌来说吧!
......
哼,在我看来,那些暗寄梅花、鱼传尺意或是山林知乐、浓睡残酒的文士,全都是沽名钓誉之辈,该杀。
这些人一个个碍于雅意,羞于主动,愧于自荐,终日耽声好色,靠那如毒药一般的五石散,混混度日,定要君王如当年孝公待商君、先帝待孔明一般,扶车执凳、遍遍诚邀,才可入仕。
我每次见到这些人,我都忍不住想叱喝一句,“商鞅变法图强、诸葛重整河山,你有何能?可让天子屈尊?”
基于这种鄙夷之情,在六年前陛下征召我时,我未加思索,单马独骑,一剑一简,风餐露宿,从柳州鄱阳郡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帝都长安。
大丈夫立于天下,自当应势而谋、乘势而上,封候拜相、一展宏图,为播天威佐太平。
岂可顾忌颜面,扭扭捏捏?空度光阴,到最后郁郁寡欢?
在《易经》中,这北宫玄武,虚、危,危为盖屋,虚为哭泣之事。
其南有众星,曰羽林天军。
羽林军执掌宫内巡防,羽林中郎将作为宫廷内卫步兵统领,职责重大、意义非常,级别虽低,但却属于皇帝近侍,平日里恩宠无二。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若自身过硬、经营得当,羽林中郎将将来位列十二卿只是时间问题,最不济也能混个实权的武备将军。
上一任羽林中郎将,也算是个妙人儿,在六年前,陛下决定将其下放到边军任个统兵中郎将,秩俸由八百石直接升到了两千石,这本是天大的好事儿,哪知乐极生悲,这老哥儿晚上自己小酌了两口酒,吃了几颗枣子,枣核卡于喉咙,最后一命呜呼!
这件事被传为京畿笑叹,知道今天,还在街头巷尾被人津津乐道。
小心伴君,终的厚禄,一朝身死,又是何其无奈?
有悲便有喜,我仍清晰的记得,那年首夏京辅,阳滞三河,我鲜衣怒马,站在了未央宫前殿中,陛下眼眸中尽是欣赏,他笑着对我说,“少年当有凌云志,庙堂沙场立功勋。
朕自会给你两次犯错的机会,因为,一定有比前途更重要的事,比如城外的蒹葭,或是中秋的月亮。”
此后五年,我恪守羽林中郎将职责,除了操练士卒、处理公务、回乡探亲外,未央宫宣室殿东侧室,便成了我第二个家。
天方北斗,天下一君,在小小的东侧室里,我见识了陛下的治国雄才、勤政好学和仁义礼智,也见到了陛下的阴狠毒辣、果断狡诈和凌厉杀伐。
当然,还有他的三块心病,大秦、世族和刘权生。
大秦和世族自不必说,可刘权生为何成为陛下的心病,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多方打探,亦是无果。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到一个原因上,那便是忌惮才华。
也难怪陛下时常念叨,能写出‘号角惊梦醒,一骑定浮沉’如此壮阔诗句之人,该是怎样的囊括经学、机辩时文啊!
若有机会,我陆凌,定要好好会一会他!
未央宫宣室殿西侧室,除了陛下,很少有人进去过,336年,也就是五年前,陛下问我想不想进去看看?我没有一丝犹豫,便随他进了去!
只见整个西侧室东、南、西、北墙壁及棚顶,共同构成了大汉广阔的疆域,日月星辰、山川河水、兵甲州郡,应有尽有,每个州郡上,以木牌标注八百人以上豪阀,豪阀与皇族间,豪阀与豪阀间,豪阀与郡县间,豪阀与军队间,用不同颜色的小绳来回串联,许多小绳已经溢出了大汉版图,我清晰地看到,小绳连接完毕后,整个大汉版图已经被覆盖的七七八八。
我柳州鄱阳郡陆家的牌子,也赫然图上。
对于此图的作用,陛下只字未提,我亦只字未问,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那晚,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陛下就像这庞大帝国的耕夫,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一步一步安置“虫茧”
,等待破茧成蝶的那一天,大汉帝国终将重新绽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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