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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悦清自祈将军下葬后便再也没见过祈染,再见时发现曾经少年已不在,原来那么嚣张纨绔的一个人,现在面上表情全无,好似只有一副空皮囊。
“祈染。”
颜悦清没有任何想嘲讽他的意思,只是轻唤了一声,祈染微微侧目看过来,眼神显得十分空洞,颜悦清心中一惊,“好久不见。”
“颜大人。”
祈染毕恭毕敬拱手道了一句,颜悦清愣住,不过很快便恢复原样,“一起进去吧!”
祈染没有回答,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颜悦清在前,祈染在后。
颜悦清感觉很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
宴会本来要在院子里举办,可雪一直下着只好移到屋内,一排排人坐在下面,沈文轩身处高位,倒真有几分像天子沈易章的宫廷宴会。
颜悦清一进去就察觉到沈文轩的目光,一直到他落座都不肯移开,颜悦清也懒得理会,只觉得外面天寒地冻进屋要好上许多,而祈染就坐在颜悦清对面,他一抬眼就能瞧见,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很快便将座位坐满,沈文轩见此宣布宴会开始。
顷刻间就从屋外涌进许多舞女来,身上只着几片轻薄的布料,轮廓若隐若现,看得颜悦清都忍不住打几个寒颤,她们嘴唇冻得发紫,但偏要笑得讨人,小心翼翼,不敢出任何差错,朝中大臣觉得甚妙,竟开始拍掌,目光像定在舞女身上,毫不避讳。
颜悦清看得出舞女中最小的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样子,不忍看下去,低下了头。
“颜大人可是觉着她们跳得不好?”
沈文轩突然发声,吓得舞女们直接停了下来,纷纷跪下来,跪在冰冷的地上,她们本就穿的少,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颜悦清自恼,恐怕沈文轩又要拿他做这些舞女的文章,“不是。”
沈文轩露出一抹笑容,声音却冷的可怕,“不是她们跳得不好,那你为何不看?”
颜悦清只能顺着自己心意回道:“只是觉得天气太冷,她们竟穿得如此单薄,不忍而已,并不是她们跳得不好。”
“可我看大多人瞧着都十分入迷。”
沈文轩脸上笑容放大,舞女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沈文轩。
“是呀,颜大人年纪轻轻竟如此古板,真是看不出来。”
“今天是四皇子生辰,她们作为舞女跳几支舞怎么了,穿得少?我看她们根本不想穿才是,在场的都是王公贵族,她们随便勾到一个,后辈子便衣食无忧,这些风尘女子都是表面清高,实则内在放荡无比。”
颜悦清忽然有些恶心,他看着说出此话的人,原来是郎元进,继祈染之后沈文轩最好利用的人,可惜他浑然不知,颜悦清知道,世间本就不公,有的人像沈文轩一样一出生就风光无限,有的人却像此刻跪在地上发抖的舞女一样,命如草芥。
说到底他和沈文轩都一样,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但好像又不一样,因为他比沈文轩有心,会心疼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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