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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坐起上半身,头好痛。
挪起沉重的双脚,移向地面,脑子里传来有如锥刺的痛楚,不由得趴向前,抱着头忍耐痛苦。
过了一会儿,总算缓和些了,我微微张开双眼……
见到床的旁边……
站着一个身高约莫十公分的迷你女人。
‐‐她在这里。
那女人皱着眉头,眼神悲伤地看着我。
‐‐啊,原来她在这里啊。
突然间,我感到十分怀念,却又非常寂寞‐‐我移开视线。
不愿去看,不愿去看。
不能看她。
我离开了房间。
2
七岁时,我参加了一场丧礼。
家父开院行医,所以我比一般家庭的孩子更常接触死亡。
在模糊的印象中,我似乎从小思想世故,认为人有朝一日必免一死,不觉得死亡是件悲伤的事。
那时去世的是位医生。
是小儿科的医师‐‐我的主治医师。
我自幼身子孱弱,一天没看医生就活不下去,当时每天都受到这位医师的照顾。
幼年的我,一整天的大半时间都在床上度过,所以,我与他的相处时间甚至比父母亲还长。
但是我对他的去世并不怎么悲伤。
我家是一间老字号的大型综合医院。
从前的经营状况甚佳,医院里雇请了好几位医师。
这位去世的医生是父亲的学长,但他对身为院长的父亲总是毕恭毕敬,对我也爱护有加,如今想来,或许单纯只是因为我是院长的女儿吧。
肯定是如此。
当然了,七岁的我并没有洞悉此一事实的能力,但隐约还是感觉得到他的居心。
所以在他死时,我并不觉得悲伤。
记忆中,丧礼那天下着雨。
我与身高比我略高一点、宛如双胞胎的妹妹并肩站在一起,在自天空飘落的毛毛雨中,看着由火葬场的烟囱里袅袅升起的浓烟。
妹妹似乎很害怕。
「那道烟是什么?」
「那是烧尸体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