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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二十年
陈恭回到了京城。
他的四姐姐履行了陈诺,两广舆图献上,脱罪、予官、直入国防。
原本四兄弟一起行动,但三个堂兄挨不住跋山涉水的苦闷与母亲的哀求,一个个的回了山东老家。
他没有母亲,亦不觉得辛苦。
最初支撑他的,是要为陈元敏挣脱罪臣之后的枷锁。
因为陈谦有妻有子,更应该活。
机会给了自己,他有责任照顾好陈元敏的一生。
可渐渐的,他干出了滋味。
没有出来走过,永远不知道大好河山的真正含义。
既然走了那么多路,途经的花草动物一并落在了纸上。
他的母亲教过他绘画,很短暂,但很珍贵。
一开始,他恨自己幼年的恣意,没有好好学习。
慢慢的,他自己摸索出了窍门,下笔如神助,他觉得他是有天赋的。
成就感渐渐累积,让他喜欢上了这份“苦差”
。
世间原本无苦乐,端看心向哪方。
天下各省都逐渐开始精确的测绘,他也收到了庭芳派来的帮手。
一个个的山形变成了数据,再凑成了舆图。
不知道自己走过多少路,爬过多少山。
脚底与手掌都是厚重的茧,脸也失去了少年时的白净。
银发苍苍的姑母,抱着他嚎啕大哭。
他温和的笑着,一点点诉说着路上的趣事,隐去了艰辛与数次命悬一线的危险。
他长大了,不应该再诉苦,而是报喜不报忧。
陈家已无居所,大嫂李氏与侄子陈元敏都住在定国公府,他也只能借住。
把资料交接完毕,得了几天假期。
背着个包袱,去了郊外。
陈凤宁等人的尸骸并没能送回山东,罪臣不可能被人记住,更不可能有人祭祀。
还不如留在京城,陈氏能时时想起,给一碗浆水。
他对着长辈们的墓碑,一个个的磕过去。
手拂过陈谦的墓碑,他的诺言做到了,他说了会照顾好陈元敏,他为陈元敏争取到了科举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