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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3页）

端午对她的遭遇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因此对她冷嘲热讽：&ldo;你现在知道了吧，在日常生活中，法律和逻辑其实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rdo;

在她和端午刚结婚的那段日子里，婆婆就给她讲了一个公狗和母狗打架的故事，沉闷而冗长。

根据端午事后的解释，这个故事尽管情节跌宕起伏，枝蔓婆娑，其中的寓言倒也十分简单。

母亲的意思无非是说，在家庭生活中，母狗要绝对服从公狗。

另有一次，婆婆跟家玉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主角换成了公羊和母羊）：公羊和母羊如何贪图享受，生活放纵，如何不顾将来，只顾眼前，最后年老力衰，百事颓唐，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悲惨结局。

这一次，家玉似乎很快就搞清楚了婆婆的意图，她喜滋滋地把故事向丈夫复述了一遍，然后得出了她的结论：

&ldo;妈妈的意思，会不会是告诫我们，婚后要注意节约，不要铺张浪费，免得日后老了，陷入贫穷和困顿?&rdo;

端午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她道：&ldo;你把妈妈的话完全理解反了。

&rdo;

&ldo;那么，她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注意环境保护，不要对地球资源过度开发利用?&rdo;

&ldo;她哪有那么高的见识。

&rdo;

&ldo;那她到底是个啥意思?&rdo;

&ldo;她的意思，唉，无非是希望我们要一个孩子。

&rdo;

&ldo;妈的!&rdo;

家玉轻轻地骂了一句，只能又一次责怪自己的愚昧和迟钝了。

还有一次，家玉去梅城调查一名高中生肢解班主任的案件，顺道去看望婆婆。

她将家玉叫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花了足足三个小时，给家玉讲述了一条老狗被人遗弃在荒郊野岭，&ldo;因心脏病发作&rdo;无人知晓，最终悲惨死去的故事。

由于婆婆那时受健忘症的影响，她把这个故事一连讲了三遍。

家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向端午求教。

端午只听了个开头，就打断了她的复述，笑道：&ldo;这个故事同样没什么新意。

她是想搬到鹤浦来，和我们一起住。

这话她已经跟我提到过好几次了。

&rdo;

&ldo;想都别想!&rdo;家玉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ldo;如果你不想跟我马上离婚的话，就请你老娘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rdo;

话虽这么说，家玉心里其实也十分明白：在婆婆那深不可测的大脑中所闪过的任何一个念头，都是不可能&ldo;打消&rdo;的，需要打消的，恰恰是自己脆弱的自我和自尊。

婆婆的惩罚如期而至。

这一次，她可不愿意多费口舌，讲什么羊啊狗啊一类的寓言故事，而是干脆对她不予理睬。

婆媳之间的&ldo;禁语游戏&rdo;，竟持续了一年零三个月。

甚至在大年初一，家玉去给婆婆拜年时，她照样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