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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2页）

今晚这一出鸿门宴，我并非主角，只是个筹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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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爹，我在来时的马车上想了许多。

皇上向来自负&lso;控而不死，纵而不乱&rso;，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不杀东方侯，不杀东方胜，不杀欲仙，也不主动说杀我，他要将我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榨干。

而我这个女驸马最后仅剩的价值，就是离间东方胜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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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当时在殿上，我是否答应婚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胜和太子的反应。

若东方胜和太子都对我浑不在意，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但只要他们表现出一丝一毫维护我的意图，我便有了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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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或是可以嫁给太子，在东方胜心里埋下仇，以期日后他重蹈东方侯的覆辙；或是可以嫁给东方胜，让他被皇帝牢牢攥在手中，也让他成为太子的眼中钉，为他种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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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一直隐忍不发，没有发明旨来抓我，而是悄悄带我入宫，在宗亲面前揭穿我的身份。

方才他半分没有提及我女扮男装的罪过，而是借着谈婚论嫁，几句话便把我女扮男装的国事，变成了他皇家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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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此举，一可抹去冯绍民的一切，全了天香公主的名节；二可将女驸马这一公案化作风流美谈；三则可以以此辖制自己的子侄‐‐皇上之心，不可用常情度之，我若是真的卷进这场角力之中，只怕比死了还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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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剖析听得冯少卿目瞪口呆，他哑了半晌，全然无心分析冯素贞这一番话里的因果，只好颓然地讷讷道：&ldo;素儿，都是爹不好，是爹把你扯进了这朝堂的浑水里，才举步维艰，不得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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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神色沉静：&ldo;爹，这浑水是我自己踏进来的，又怎么能怪你？&rdo;

冯少卿不住自责道：&ldo;若是，唉，若是当初让你平平安安地嫁给兆廷，就、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啊……若是早早为你和兆庭完婚，现在你便过上相夫教子的安生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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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沉默半晌，忽然低声道：&ldo;爹，迟早有一天，你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你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儿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会拥有和其他寻常人家女儿不太相同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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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卿一怔：&ldo;素儿，爹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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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正色道：&ldo;爹，所谓的幸福只是内心感受而已，若求之于外物，谬矣。

东方侯有妻有子有权有富贵，他的一生，幸福吗？ju妃嫁入皇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的一生，幸福吗？我过得幸不幸福，怎么能全靠婚姻这一件事衡量呢？&rdo;

她叹了一声：&ldo;我若想过得幸福，并非只在嫁人生子。

若是我从心所欲，不负良知，过得坦荡，生时心有光明，临死庶几无愧，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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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卿听得心里隐隐不安，只得打岔道：&ldo;素儿啊，眼下咱们父女俩都是砧板上的鱼肉，说什么都没有用了……&rdo;

冯素贞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ldo;不，还未到死局，这满盘棋子，看起来多方角力，步步死局。

其实，关键的胜负手一直都只在一处。

我今日在金殿上以静制动，以死求生，也是勉力一赌‐‐现在看来，我还能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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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少卿茫然望着她，为什么女儿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