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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3页）

太子惊诧更甚：&ldo;冯少卿的女儿？她不是早就死了吗？&rdo;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ldo;吾儿说什么傻话，人家分明就在你眼前站着呢‐‐&rdo;说着，他将苍白宽大的手掌向着眼前那道身着大红官袍的瘦弱身影指去。

冯素贞缓缓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宫砖，沉声道：&ldo;妙州犯官冯少卿之女、罪妇人冯氏，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rdo;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太子更是惊得瞠目结舌，克制不住上前扳起她的肩问道：&ldo;妹夫……你、你竟是冯……冯素贞？！

&rdo;冯素贞寂然无言，回应他的只有那空茫而沉静的眼神。

太子顿觉不对，松开手，退了几步，险些撞到皇帝身上。

皇帝幽幽道：&ldo;是啊，有天下第一美人儿之称的冯家小姐。

&rdo;皇帝背着手，轻轻踱步自冯素贞身前，食指一勾，便挑掉了冯素贞的官帽，轻轻一拔，就使得她一头青丝如瀑落下。

散落的碎发垂在了眼睫上，冯素贞不禁闭上了眼，周遭的惊叹和质疑之声纷纷入耳，实在是嘈杂无比。

还好，天香不在这里。

&ldo;着实是个美人儿啊……&rdo;皇帝感叹了一声，回头对太子道，&ldo;吾儿，这个太子妃，你喜欢吗？&rdo;他虽是问着太子，却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东方胜一眼，只看到东方胜满面肃然，竟是紧盯着太子。

‐‐啧，这个莽儿，几时变得如此沉得住气了？

太子仍是懵的：&ldo;我……父皇……她……这……&rdo;

见东方胜始终没有反应，而太子又期期艾艾，皇帝心内不悦，皱起眉来：&ldo;怎的见到个女人就不会说话了，傻儿！

&rdo;

他上前几步，到了那捧着凤冠的老者身前，和颜悦色道：&ldo;冯少卿，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提的这桩婚事，你看怎么样啊？&rdo;

冯少卿噗通跪倒在地，结结巴巴道：&ldo;陛下圣明，糙民愚鲁，不敢妄言‐‐只恐小女资质平庸，配不上太子殿下。

&rdo;

皇帝摇头：&ldo;啧，你的女儿若是平庸，那朕倒真想知道，什么才是不平庸。

&rdo;他转过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冯素贞，笑眯眯道：&ldo;冯家小姐，朕送你这身衣，你可喜欢？&rdo;

冯素贞静了片刻，睁开眼望向皇帝，沉声道：&ldo;罪妇人德行有亏，难履太子妃之尊！

&rdo;

太子心头一跳，他张地向皇帝望去‐‐皇帝面上的笑意仍挂在脸上，却多了几分深意。

皇帝笑得和蔼：&ldo;冯小姐，你襄扶太子有功，延名师、守怀来、解政事、修高台，桩桩件件都是功劳，何罪之有啊？&rdo;

皇帝的态度异常温和，众宗亲心里都泛起了嘀咕：这女扮男装考状元尚公主，不就是最大的罪过吗？皇帝却一字不提‐‐莫非，此事一开始便是出自皇帝的授意？

冯素贞仍是道：&ldo;若陛下念着民女的微末功劳，便请宽恕家父。

太子妃身份贵重，民女担不起，望陛下三思！

&rdo;

皇帝的笑容浮起了森然冷肃：&ldo;民间婚配都是高嫁低娶，你有什么担不起的？莫非是，冯小姐你看不上朕的太子？&rdo;

这一句问出，方才诡异而温和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大殿的嘈杂议论戛然而止，宛若沸水上冻，安静得落针可闻。

静寂中，却有一人迈开了步子，靴子踏过大理石砖，跫音笃笃，坚定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