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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竹姑姑耐心解释:“殿下啊,这府里有多少奴仆伺候您,您知道吗?这些人不得住在屋里吗?再说了,那驸马是什么人,他不仅是驸马爷还是国公爷,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安置的,多少不得给他留着些面子么。”
天瑜愣了,她想了想,光是这几天她见过的使唤丫头,就有一二十了,按照这个社会的理论,应该不是所有的丫鬟都有资格进公主卧房的,那么她没见过的奴仆,应该还有更多。
所以她现在真是家大业大,反而不能任性了。
既然仆人房间不能住,天瑜考虑了一下问:“府里有没有书房这样的地方?”
秀竹姑姑苦口婆心:“有是有,但是书房是在读书写字处理公务的地方,咱家驸马还领着实职呢,有时候同僚也要来家中议事的,在书房里摆个床,成什么样子,要被人笑话的呀。
若是驸马没有面子,公主的面子往哪儿搁呢?再有,奴婢斗胆说一句,咱家驸马出自公侯之家,论起来皇家已经委屈了顾家,若是婚后再不敬重驸马,传到外头去,御史台那些言官们可不是好相与的,皇上也要为难的呀。”
天瑜被秀竹姑姑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她仍然不肯死心:“不对!
我记得他家超有钱的,京城里数得着的名门,我们没结婚之前他难道睡大街上?”
秀竹姑姑额头开始冒汗了,这小殿下也太难缠了:“驸马是有钱没错,但是他自从秋天大婚之后,就住到公主府了。
他原先国公府那卧房,地暖和火炕都入冬前都没有整修,要住回去就得翻修。
殿下你瞧眼下马上要过年了,太后娘娘六十大寿也快到了,凡事总要讨个吉利吧,冬天动土易犯太岁呢。
若是殿下非逼着驸马回国公府,他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回去跟他娘睡吧,万一冻坏了,殿下心疼不说,咱们公主府也被人耻笑不是?就算公主不在意旁人说三道四,可您忍心让太后她老人家再为了您着急上火吗?”
天瑜无话可说了,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真地在胡搅蛮缠为难别人呢。
秀竹姑姑觑着天瑜的脸色又道:“要是殿下实在气不过,不如奴婢叫人再送床被子来,一人一个被窝,这就算殿下不跟他一起睡了。
您看,成吗?”
这个脑回路天瑜表示接受不了,不睡一个被窝就算不在一起睡了么,但是还在一张床上啊。
天瑜纠结不已,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闷闷地说道:“我都当了公主了,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秀竹姑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你往日在民间的时候说话办事只考虑自己便可,如今你是皇家的女儿,却不能如此任性了。
奴婢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莫说是殿下,便是皇帝,多得是身不由己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能随心所欲,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权利,意味着更大的责任与风险。
皇帝也是如此,行差踏错半步都有可能会万劫不复,从高位落下,只会摔得更惨,碎得更彻底。
历史上这种教训多了去了,没见过也听过不少,天瑜不傻,她能懂。
秀竹姑姑的话让天瑜明白了一件事,看来做粉头子并没有自己想得这么容易,无论何朝何代,成年人的世界里游戏规则都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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