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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抬手捋着胡须,他的手干瘦、遍布皱纹,像是泡得发皱的豆皮,南纱视线随着师爷双手停在他花白的胡须上,只听得章师爷沉声道:&ldo;一年前,圣上下旨让北狄归顺的子民迁到西北郡县,自称是刺客堂首领的钱老大找到老夫,让老夫助他们混入降民行列藏匿宁城,老夫同意了,并为他们四处打点,后来才得知,迁入降民名单是他们销毁的,就从那时开始,我们之间有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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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纱不忍地转头看向院子里瑟瑟发抖的花草:&ldo;刺客堂是极其残忍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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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师爷闪过不易察觉的悔意:&ldo;老夫想借助他们的力量清理宁城,没想到他们也是污水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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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纱苦笑:&ldo;先生不喜欢子车一族吗?&rdo;
师爷摇头,淡然道:&ldo;没什么感情冲突,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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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纱怅然,不语。
师爷沉默片刻,道:&ldo;刺客堂最近内乱,钱老大与副手王全之间有嫌隙,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听闻新堂主取钱老大代之,似乎是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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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纱惊讶地看着师爷:&ldo;是怎样的女子?&rdo;
师爷叹气:&ldo;我还未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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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纱了然,和章师爷又谈了些宁城风俗,随后才相互道别。
心情还是未能转好,许是心中堆积杂事过多,反而情绪重重,陷入烦忧的困局里难以脱身。
南纱走下回廊,绕到后院,院中布置着巧致的假山,花草绕着假山旁生长,院子很安静,显得庭院空旷。
院墙一角,一个小身影正面对着墙蹲着,缩成一小团墨绿的影子。
南纱好奇地放轻脚步,悄悄地走近那个小身板,正准备说话,猝不及防地听到一声抽鼻子声,南纱顿时僵住了,随即听到轻轻的啜泣声。
一时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放,南纱尴尬地看看四周,再看看那小身板,想了想,还是朝前走去,慢慢地蹲在小团子身旁,轻声唤:&ldo;小晖……&rdo;
田晖讶异抬头,他流露出震惊神情,眼眶还红着。
南纱看着田晖面前,一只小黑猫趴在地上,头靠着田晖的鞋面,南纱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只猫,居然被躲开了,蓝色的猫眼高傲地扫南纱一眼,往田晖的脚蹭了蹭,田晖微顿,抬起小手轻轻地擦眼角。
南纱一阵心酸,他伸手轻轻地揽住田晖的肩:&ldo;来到宁城这么久,一直未见你伤心,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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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晖低头,豆大的泪滴落到松软的泥土上,形成一个小坑。
有些伤心事,一旦被戳破,反而会更加难过。
南纱随之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咽:&ldo;我失去父母亲人的时候,是五岁那年,比你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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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晖惊讶地望向南纱,也不掩饰那双红肿的眼睛了。
南纱眼眶红着,脸上却扬着灿烂的笑容:&ldo;是真的,我记得很清楚,自五岁开始流亡,奶娘带着我一路往南,走得脚起泡了……很累,哭着求奶娘停下来,奶娘心疼地背起我,走过一座山又一座山,过了一条河又一条河,奶娘身体本来硬朗,但到了南山脚下的村落,就病倒了,这种事情我总是记得很深、很清晰,像是,发生在昨日……&rdo;
田晖静静地看着南纱,一时忘记了难过。
南纱抬手,摸了摸田湖的头发:&ldo;后来师娘将我带回南山,我十岁那年,师娘也走了。
我想,有些人很难陪你走很长的路,但你会一路上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他们,因为他们给的温暖太多,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传达无尽的爱意,时间不能衡量那份温暖,伤心也好难过也罢,他们留下爱后匆匆离去,他们离开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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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纱盯着墙角:&ldo;就算想用大半生来交换,也没人敢和你交换已经彻底离去的人,这些过往……是属于你的珍贵宝藏,只因有这些,你才能成为你。
这些惨烈的过往,许是对你而言太重要,但更多时候,这仅仅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你要学会好好地珍藏它们,学会,好好地坚强起来,你可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