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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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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一向有自知之明，能得万年侯送行，也不虚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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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轻松，时至中秋，再有几天就是八月十五，天气也渐渐凉了，京城郊外没有什么树林，一刮风带起厚厚的尘土，吹着火堆哗啦啦的作响，黑夜里自有一种苍凉。

滕裳并不嫌灰土弄脏了酒菜，好像并不拘小节。

薛后阳注视了对方良久，滕裳低头瞧了瞧自己衣襟，道：&ldo;我有什么不妥么？&rdo;

&ldo;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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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后阳收回了目光，俩人酒过三巡，都有些醉意，天气本身不太冷，烈酒喝的倒是全身发热。

薛后阳忽然开口道：&ldo;裳相记不记得很多年以前……滕王围猎，你救下了一个被称为刺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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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裳经他一提，有些发愣，显然不记得了，但是仔细想了想，似乎又有些印象，笑道：&ldo;侯爷怎么知道的，莫非有千里眼？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滕王还是先皇，有个孩子误闯了围场要被处死，我也是一时心软……&rdo;

&ldo;相爷不该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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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薛后阳冷然开口，滕裳似乎觉得自己喝得有些多，头疼得厉害，反应不过来，道：&ldo;侯爷何出此言？&rdo;

薛后阳注视着对方，沉吟了半响，才冷淡的道：&ldo;裳相因为一时仁慈，断送了诸多将士的性命，我说出来恐怕你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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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裳也回视着对方，他的眸子里被酒意氤氲出了雾气，盯着对面的万年侯，似乎答案呼之欲出，让他心里有些揪着难受，还是艰难的开口道：&ldo;为何？&rdo;

&ldo;因为相爷当年救的人，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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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裳心口顿时一痛，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一般，闷得他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喉头滚动了两下，才笑道：&ldo;确实……我确实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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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后阳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了然，站起身来，背过去道：&ldo;不知道裳相听没听说过，曾经有术士说我天生暴戾之相，留之必是祸患……那时候我年纪并不大，心性还没有定，就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没想到遇到了裳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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