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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让他当国王不仅对社会不利,对他本人也不利。
引入个人偏好,再引入作为判断基准的价值观,引入精神因素,利害评估顿时复杂了。
捞钱是利益,扩张权力是利益,名垂青史是利益,辞职退位仍是利益。
有了这些变量,我们才会见到华盛顿这样的人,他仍在追求利益,却不追求权力。
不过,绝大多数人认为权力是利,进入政界的人尤其热衷于权力,在权力主导的社会,权力确实也是各种利益的渊薮,这种说法也不错。
所以,权力通常是利,掌权者通常会扩张权力,从统计学角度看,这个判断高度趋近事实真相。
掌权者的上述利益,掌权者对权力的扩张,可能与社会利益一致,也可能不一致。
一旦不一致,权力越大,错误越大。
如果不受制约,就可能导致崩盘。
掌权者追求利益,扩张权力,从长期看,在几代人的跨度中,在各种思潮和价值观的变动中,利益相悖的概率极高,犯错的概率极高,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在比较长的时段上,衰亡定律不仅可以得到经验证明,也可以得到逻辑证明。
大体如此,基本如此,时间越长越是如此。
在这个问题上,中国的近现代史,最近两三百年的世界史,还有许多重要现象值得讨论,但本书并未讨论。
我听说,这本书原稿的篇幅比现在长一倍,也许那里有更多的讨论和论证吧。
黄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也是一个温和理性审慎的人。
这是一种奇特的组合。
我有幸与他共事数年,很敬重他的人品和学识。
书如其人。
2016年4月21日
自序 我相信道不远人
从大学开始,直至毕业后的二十余年里,一种挥之不去,却又尽力想要摆脱的渺小感,督促我围绕这本小书的主题进行着某种思考或探讨。
此处所谓渺小,是个体相对于国家而言。
如梦魇缠身的渺小感,主要是一种心理意识。
这种意识与出身、财富、能力、力气等等关系甚少,却与一个人在特定社会里的自由程度、权利保障程度干系极大。
我若能做一个面对权力没有渺小感的&ldo;小人物&rdo;,此生足矣。
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都像乔治&iddot;华盛顿、比尔&iddot;盖茨那样位高勋重或富可敌国,多数人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甲或路人乙,每天过着稀松平常的生活,做着一辈子也不可能惊天动地的营生,或种地放牧,或引车卖浆,或当差受雇……司马迁、班固,或者希罗多德、普鲁塔克那样的史家,不会用其如椽之笔让他们永驻史册。
但在一个正常的国度,这些路人甲或路人乙,无论贫富,无论官民,都能自由地过着安全而有尊严的生活。
我在这本书里,引用了撒切尔夫人的父亲弗雷德&iddot;罗伯茨‐‐一个英国杂货店老板的例子。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罗伯茨在一次宴会上曾这样告诉来宾:&ldo;我宁愿在英国擦皮鞋,也不愿意成为其他重要国家的大人物,因为我知道,在英国我才能得到宽容和公正的待遇。
&rdo;这种生活,是为了他们自己,也属于他们自己。
他们不会身不由己地沦为权力的工具,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够富有不够显赫而自感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