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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转说不是,“我们刚才还在担心你走失了,打算明天去北里看看呢!”
莲灯和她打趣了两句,随她到山门前,见昙奴脸色有异,心里登时一跳。
昙奴自小练武,身底子很好,从两个人相识起就没见她生过病。
今天乍一看,精神全无,莲灯立刻便察觉出不妙来。
“你去阴阳客栈了?”
她看她艰难站起来,想怨她,可是鼻子发酸,“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谁把你弄成这样,我去杀了他!”
昙奴不以为然,“那人早被我杀了,我还赚了八百吊钱呢!”
为了八百吊钱就要拿命去换么?莲灯没想到从神宫出来就会遇上这样的事,放舟说得对,她觉得自己活得很好,是因为没有遭受过挫折。
外面的世界瞬息万变,她一只脚刚踏出来,果真立刻迎来了重击。
她咬着唇,自觉没脸面对她们。
转转见势不妙,忙在一旁招呼:“在外面坐了很久啦,我们回去吧!”
昙奴腿里力道不够,莲灯和转转一左一右架住她,才把她搀回卧房里。
云头观的弗居听说有人到了,也来打照面。
弗居是个女道,二十多岁年纪,在这小道观里做观主。
大历的女道和男道不同,成分更复杂,有些是富人家发还的小妾,有些是从良的风尘女。
弗居来历不明,私生活也混乱,用她的话说“心在红尘不净根”
,换了个清静的地方继续享受罢了。
她是个有才情的人,放纵也达观,喜欢龟兹乐,和转转成了莫逆之交,所以才会收留她们,又替昙奴治病。
“这种毒不是产自中原,极阴极寒,很难解。
况且那根芒针不知到了哪里,得找到它,靠内力把它震出来。”
弗居抱着尘尾观昙奴气色,凝眉道,“前天的方子似乎没有大作用,待我今天再换几味药试试……其实这世上的毒千千万,能找到下毒的人最好,隔了一道手,难免事倍功半。”
转转捶桌道:“那个下毒人已经死了,上哪里去找解药?你再想想办法,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医好她。”
弗居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也把自己能想到的全掏出来了,实在不行只有最后一个法子了,只是损阴骘,药好配,药引子难找。”
莲灯向她作揖,“请观主指教,就算要龙肝凤胆,我也一定替她弄来。”
弗居的尘尾撑在桌面上,字斟句酌道:“这毒极阴极寒,那么药引子就要极阳极盛。
阴阳相生相克,万变不离始终……”
看她们一脸茫然,干脆直截了当说,“去找最旺的生辰八字,要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取他一盏血加进熬成的药里,说不定有用。”
“一剂就能见效么?”
转转追问,“去哪里找这样的人?”
弗居摊手道:“能不能立刻见效我不敢保证,要试过才知道。
反正我的能耐就这么多了,成功当然最好,但要是仍旧没有起色,那也只有另请高明了。
至于哪里找这个纯阳之人,去太史局查阅卷宗吧!
但凡特异的人和事,太史局里都有记载。”
转转讶然转过头来,“太史局?是国师的那个太史局?”
莲灯忽然有种宿命难违的感觉,她刚从太上神宫逃出来,结果昙奴这里就出了意外,似乎冥冥中早就安排好的,她跳不出国师的五指山。
想起脖子上的鲛珠,摘下来递了过去,“观主看看这个,对昙奴能不能有帮助?”
弗居也算见多识广,赞叹一番,最后还是摇头,“这个只能御毒,不能治毒。
你自己留着吧,昙奴用不上。”
莲灯有些遗憾,回身把鲛珠挂在转转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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