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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药已煎好,仲太医小心翼翼奉上,将殿下的病情和诊治用药之法细细禀奏。
尚尧面沉如水的听了,颔了颔首,商妤亲手将药接过。
咚一声,却是姜氏直身跪下,膝头着地之声极重,令太医一惊。
“贱妾斗胆奏请,让小女戴罪替殿下试药。”
姜氏额头触地,鬓发汗湿,语意恳切。
从玑一怔之下明白了嫂嫂的用心,怕皇上皇后因此对于家生疑,对她生疑,故让亲身骨肉殊微先替皇子尝药,以防再生万一。
从玑暗皱眉头,嫂嫂此举实在有些太过,急欲表露忠心,摆脱嫌隙,以皇上的性情,看在眼中只怕更生嫌厌。
果然,皇上闻言,眼也未抬,薄唇如锋,冷意里似有不屑。
姜氏僵直地跪在地上,从玑大气不敢出。
却听皇后宛声道,“皇上,妾身以为可行。”
皇上望了皇后,不置可否。
皇后又道,“太医说,女童所患病症与衡儿相同,且起病在先,不如教太医也瞧一瞧,试试药方是否对症。”
“也好。”
皇上仍是看也不看姜氏,神色却因皇后之言和缓了几分。
跪地的姜氏忙向皇后谢恩,从玑却隐隐觉得,皇后此举别有深意,更叫人忐忑。
裹在斗篷里的殊微被仆妇抱进来,两腮潮红,发髻松散,怕是从睡中匆匆起来,目光还懵懂着,见到母亲跪在地上,立时懂事地从仆妇手里挣下地,朝皇上皇后蜷身就拜。
皇后的目光落在殊微身上,若有所思,清冷容色里隐现一丝温柔。
太医查看了一番,见殊微只是发热,脸上手上不见红疹,皱眉沉思片刻,匀出一份药来给她服下。
那药气辛腥,闻着也知极苦,殊微一声不出地喝下了。
虚弱依偎在父皇怀抱中的阿衡,默默瞧着殊微进来,瞧着殊微喝药,奶声奶气问了声,“苦不苦?”
殊微想要点头,迟疑一瞬,细声道,“不苦。”
阿衡皱起鼻子闻了闻,“苦的!”
他已瞧见商妤端着药盏走近,知道那是要喂给他的,扭过身子,极是抗拒。
昀凰从商妤手里接过了药盏,将银匙作势舀了舀,并不喂给阿衡,却喂向尚尧唇边。
尚尧明白她用意,低头就着药匙饮下。
昀凰自己也啜了一口,侧首微笑,望着阿衡,“父皇喝了,母后也喝了,阿衡敢喝么?”
阿衡睁大眼睛,看看昀凰,又看看尚尧,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
昀凰将药一勺勺喂进他嘴里,他皱紧小脸,几乎哭出来,到底还是一口不落的咽下了,一边咽一边眼巴巴望着父皇。
父皇的目光却没有如往常般紧紧落在自己身上,只是瞧着身旁这个“母后”
。
尚尧目不转睛,望着给孩子喂药的昀凰。
她尝药时,唇角沾了一点药渍也浑然未觉,只专注给喂药给孩子。
他一手抱了阿衡,一手拭上她唇角,轻轻将那渍印拭去。
昀凰微微怔了,抬眸相视,一时两人都有些恍惚。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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