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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连声应下,又说:“我得去膳房盯着,说什么也要把炸鸡炸好了。”
坤宁宫一时安静下来,没了说话声,也没了笑声。
午睡起来,张羡龄心里的火气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
这场气生得莫名其妙,但她察觉自己在生气时,震惊之余,怒气值又蹭蹭往上涨。
她竟然会为了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搞什么嘛!
窗外,雪还在落。
张羡龄穿上斗篷,一路往宫后苑去。
扫地内侍早将雕花石子路上的积雪扫干净了,张羡龄顺着小路一直走,瞧见一柱腊梅,孤零零的长在亭子边,花开靡荼,香气浓郁。
周姑姑道:“这腊梅花香气未免太浓,花开得过头了。
那边儿还有两株红梅,娘娘要不要移步?”
“不用。”
张羡龄道,“人家乐意开得这么香,自然当好好赏一赏。”
她径直走向亭子,挑了一个看雪中梅花的好角度坐下,叫宫女内侍摆桌烫酒。
腊梅花浴在雪里,淡黄的花瓣戴上一顶顶白雪小帽,寒风吹过,一阵梅香拂鼻。
浓郁的花香里,张羡龄打开食盒,炸鸡的香味争先恐后涌出来,同腊梅花香纠缠在一起,很好闻。
张羡龄捏着一个小炸鸡腿,用力一咬,炸鸡腿外层金黄鳞片便簌簌落下好些渣子,酥脆入骨,鲜嫩多汁。
吃一口炸鸡,再喝一口微甜的秋露白,简直神仙滋味。
她的脸上不禁又有了笑意。
有雪有炸鸡有酒,是不是一个人看梅花,又有什么关系?
赏着花,看着雪,喝着酒,吃着炸鸡。
张羡龄便这样在宫后苑消磨了一下午。
到黄昏,雪慢慢的停了。
天色已是黄昏,紫禁城的红墙琉璃瓦都披上了一层雪做的锦缎,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柔美。
张羡龄喝酒喝得有些微醺,叫人熄灭了火炉子,趴在栏杆上醒醒酒。
忽而瞧见乾清宫近侍李广一步一步走过来。
人到了亭子边,还没来得说话,张羡龄抢先开了口:“万岁爷回到坤宁宫了?我这就回去。”
李广摇了摇头:“启禀娘娘,万岁爷不在坤宁宫,说是今夜不在坤宁宫歇。”
张羡龄眯起眼,冷冷道:“那在哪里歇?”
“万岁爷没说。”
李广连忙说:“但万岁爷有旨,命娘娘速速去见驾。”
静了一会儿,张羡龄才懒懒起身:“走吧。”
落雪天气,夜来得早,天很快就垂暮了。
张羡龄坐在暖轿中,手里抱一个八角形紫铜手炉,微微透出温热。
也不知道万岁爷到底搞什么名堂,这时候唤她去西苑。
不知走了多久,暖轿稳稳停住,梅香和秋菊一左一右搀扶她下来。
眼前是好大一片湖,波光粼粼,很安静。
李广弯着腰说:“请娘娘上船。”
“万岁爷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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