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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好孩子，这么快就找到反驳他的理由了。

&ldo;青奴，此一时彼一时，而且家主之位和你祖父的都督之位不一样，江州将来会落到谁手里、谁能接替你祖父管住那帮江州兵，我和你祖父都不敢肯定。

但周家的家主之位，必须由周家人继承。

在周家，能者居之的前提是那个能者是你祖父的血脉。

&rdo;周刺史声音低下去，&ldo;这些年你父亲跟着我管农事，结果如何，我不明说，你身为人子，心里也是有数的。

他也勤谨向上，终究没有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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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暄沉默，父亲浮躁无能，古板迂腐，从少时就开始跟着周刺史，但多年来碌碌无为，只能帮忙打打下手。

周百药扛不起江州，也扛不起周家。

&ldo;如今世道艰难，把周家交给你父亲，风险太大。

我和你祖父商量过，如果你父亲实在难当大任，就从你和你长兄中选，你长兄太像你父亲了，而且他还失于仁爱，你祖父离开前嘱咐过我，如果他不能善待九娘，日后也不会善待其他堂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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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刺史目光落到周嘉暄身上。

&ldo;青奴，你身为周家子孙，周家这份大业，只能交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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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沉甸甸的，仿佛有万钧之势，重重压在周嘉暄的肩头上。

他和周嘉言一母同胞，小时候天天一起玩，虽然长大后关系疏远了，算不上有多亲近，但也从来没起过争执。

周嘉言是嫡长孙，一直将自己视作继承人，他身为弟弟，怎么能跃居兄长之上?

周嘉暄一言不发。

周刺史沉默了片刻，&ldo;青奴，你有没有想过，像五姓七望的崔家、卢家那样的豪门贵族，为什么能绵延几百年，历经几朝几代依然屹立不倒，比皇族还兴盛?&rdo;

过了一会儿，他自问自答，&ldo;因为他们的子孙一生都奉献给了家族姓氏，所有人必须为家族利益着想，汉末魏晋时同姓子孙可以效忠不同势力，三国朝廷皆有诸葛家儿郎，能让世家绵延不衰的，是祖祖辈辈的传承和牺牲，家族利益，永远在其他利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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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外寒风呼啸，天色阴沉，时不时撒下星星点点的雪籽。

堂内安静了很久。

周刺史慢慢喝完一盏茶，&ldo;青奴，你回去好好考虑，周家将来不论是避世还是出世，都必须有个睿智冷静的掌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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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暄起身告退，走到门口时，回头问：&ldo;伯祖父，您有壮志雄心，却只能听从祖父，可曾有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