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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劝老夫‘厚结其心,恩威并行,尽量收为己用’,得之,可为老夫之韩信;若不能得,‘宁冒双城反噬,不过损兵;宁断高丽退路,不过折将’,‘而此人绝不能留,务必杀之’。
高丽,老夫终可再得,留此人,‘为他人作嫁衣裳’矣。”
郑三宝撇了撇嘴,道:“夸的恁般大,俺却也没见他有甚高明之处。
昨夜及今日,不都老老实实的上了大人的套儿么?”
毛居敬道:“却也不然。
昨日宴请,用的烈酒,诸将敬酒也急,敬酒又是大人亲口提议,他初来乍到,能不喝么?哼哼,小人倒是怀疑,他究竟醉了没。
伏在案上,足足睡了一个时辰,呼噜震天,任谁叫他,都装作不知。”
关铎点了点头,道:“醉,或者不假。
他敢喝,只说明他对自己酒后的习惯甚是了解,不怕醉后失言。
这也无妨,老夫本意,就不在‘酒后真言’这四个字上。”
毛居敬笑道:“大人的本意,应该在借其酒后,闻其志,而观其人,再定对策。”
关铎一笑,默认,道:“呵呵,不过,他最后所讲的志向,倒是颇叫老夫意外。”
郑三宝道:“文绉绉的,哼哼,反正俺就没听懂。”
毛居敬问道:“请问大人,既然如此,可已有对策?”
关铎沉吟,道:“今日对谈,邓总管的表现,恩,差强人意。
姚总管评点的不错,他年轻虽小,甚有城府,很有点以不变应万变的意思,看他的样子,想自立不假,却也能够看清形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既有自知,老夫就有将他收服的可能。”
毛居敬疑虑,道:“姚总管向来识人甚准,怕不养虎为患?”
关铎笑道:“欲成大事,怎能没容人之量?他邓舍,年未弱冠便有容百川的肚量。
老夫年近花甲,反就不如他么?楚霸王为何不杀汉高?若因妇人之仁,则魏武为何不杀昭烈?”
魏武帝即曹操,昭烈帝即刘备。
毛居敬读过些书,却回答不出。
关铎笑了笑,不再多说。
他心想:“姚好古毕竟谋士,眼光不及。”
决策当在上位,谋士之言,善者从,不善者不从。
邓舍岂能轻易杀之?他恭顺前来,关铎一刀杀之,则置天下英雄何处?关铎岂是草莽?他饱读诗书,有的是一片雄心壮志。
这且不提。
就说眼前,杀一个邓舍不难,潘、刘二人会不会让他杀?人人皆知,高丽退路一断,辽阳生死莫测。
姚好古说的不错,凭借关铎的实力,不计损失的话,的确可以再强攻得之。
但得之之后呢?实力大损,南有丽朝,北有蒙元,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实在是下的不能再下的下策。
不杀邓舍,有高丽做退路。
退路无忧,那么军心便可稳;不但如此,关铎还能再趁机利用高丽这个筹码,来进一步削弱潘、刘二人的势力。
然后打通辽南、攻克沈阳,后顾无忧:可进辽西、羽覆辽东,守关外而拒腹里;可渡海东上,援助王士诚、续继祖,插手山东。
有辽东、山东两省之地,天下之鹿,未尝不可逐之。
如果说以上为公,为势;再往私里、往关铎本意来看: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邓舍才多大?人马才多少?几个月前,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而已,聚集一群乌合之众,就号称几万大军。
几万?他有十万又怎样?高丽有那么多汉卒么?用丽卒?语言不通,怎么指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能放心么?
好,他知道用汉卒为主力,以丽卒为辅助,没有昏了头,这一点上做的不错。
也抓住了快速成军的诀窍,不计伤亡地以战练兵,很打过几场恶战,姑且算有了些战斗力,但军队并非士卒敢战就能成为精锐的,得有一整套的管理。
他小小的个百夫长,一跃到如此高位,没经历、没经验,懂么?即便有人才相助,短时间内,他能做到么?他有那么多的底层军官么?他有经验丰富的带军大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