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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一个朋友说罢离我而去了。

当时，那位朋友借给我一本列宁的书，我没读就还给她了。

&ldo;读完了吗?&rdo;

&ldo;对不起，我没读。

&rdo;

我们来到一座桥上，这里可以望见尼古拉耶教堂。

&ldo;为什么?为什么不读?&rdo;

那位朋友身个儿比我高一寸左右，外语成绩优异，戴着十分合体的贝雷帽，脸形长得像蒙娜丽莎，人很漂亮。

&ldo;你真怪，我说得不对吗?你真的很怕我吗?&rdo;

&ldo;我不怕。

只是那封面的颜色让人受不了。

&rdo;

&ldo;是吗?&rdo;

她有些失望，接着就说我是《更级日记》里的人，而且断定我是个不可救药的人。

我们老大一会儿默默俯视着冬天的河水。

&ldo;祝你平安，如果这是永别，那就祝你一生平安。

拜伦。

&rdo;

她接着照原文流利地背诵起那位拜伦的诗句，轻轻拥抱着我的身体。

&ldo;对不起。

&rdo;

我很难为情地小声对她道歉，然后向御茶之水车站走去，一转头，看到那位朋友依然站在桥上，纹丝不动，一直遥望着我。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那位朋友。

我们同到一位外国教师家里补习，但不是同一所学校。

自那之后，十二年了，我依旧没有从《更级日记》前进一步。

这期间，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呢?我未曾向往过革命，甚至也不懂得爱。

以往，这个世上的大人们教给我们，革命和恋爱是最愚蠢而可怕的东西。

战前和战时我们都是这样认识的。

战败后，我们再也不相信世上的大人们了。

凡是他们所说的，我们一概反对，我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路。

实际上，革命和恋爱，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甜蜜的事情。

可以想象，正因为是好事，大人们才不怀好意地欺骗我们，说是酸葡萄吧。

我确信，人就是为了恋爱和革命而活着。

母亲&ldo;刷&rdo;地拉开隔扇，边笑边伸出头来说：

&ldo;还没睡呀?不困吗?&rdo;

看看桌上的表，十二点整。

&ldo;嗯，一点儿也不困。

阅读社会主义的书籍，太兴奋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