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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傍晚时分，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之后，柳清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

尤其是看到柳尚书夫妇那两张铁青的面孔，她便觉得心中加倍畅快起来。

他们很生气?那又有什么用?老太太已经开口留下婉儿，谁还敢有异议?

柳尚书临走时还不死心，&ldo;无意间&rdo;说起下个月二十四是柳夫人五十整寿，要她一定带婉儿回去。

柳清竹答应得既干脆又利索，只是脸上的笑容实在假得让柳尚书都有些看不下去。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柳清竹以后只怕再也不会带婉儿回尚书府了。

&ldo;清儿，送送你父亲吧。

&rdo;

老太太看到这父女二人&ldo;依依不舍&rdo;的样子，还以为人家是当真父女情深，心下不禁感动，甚至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柳清竹顺从地应下，心中万分不情愿;柳尚书却是喜出望外，顾不上理会旁人，拉着柳清竹走到僻静的地方，劈头就问：&ldo;你跟国公爷说过没有?&rdo;

柳清竹淡淡地道：&ldo;跟太太说了，她说得空会跟老爷提一下。

&rdo;

柳尚书顿足道：&ldo;妇道人家未必靠得住，你该亲口对国公爷说才是!如今皇上的意思越发明显了，我前两日不过是偶感风寒，他竟下诏叫我在家&lso;养病&rso;，这不是明摆着要弃我不用吗?照这样再耽搁下去，墙倒众人推，尚书府大难临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你别以为你身在国公府就可以高枕无忧，若是没了尚书府做靠山，你在萧潜身边就连个丫头都不如!&rdo;

柳清竹忍不住讽刺道：&ldo;您也知道妇道人家靠不住，又何苦为难女儿呢?只可恨您没养个儿子罢了。

依我看，父亲为官一生，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还是趁这个机会告病致仕的好。

今上志不在小，因循守旧的老臣们只怕人人难逃清洗!父亲若能全身而退便是大幸，何必还恋着位子不肯走呢?&rdo;

&ldo;我费尽了心思把你嫁到国公府来，是为了关键时候有一个助力，而不是叫你拖我的后腿!辞官?我若是辞了官，还有谁会把我柳庭训放在眼里?没了你爹我在朝中为官，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rdo;柳尚书气得胡子都飘了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喷气，甚至顾不得路过的小厮们已经在窃窃私语。

这样的回答本来就在柳清竹意料之中，除了苦笑，她也实在想不出自己应该如何反应。

柳尚书却把她的沉默当作是无声的抵触，冷笑着又道：&ldo;你如今是志得意满了!国公府的权柄在你的手里，叶家小姐身败名裂再不可能嫁过来与你分宠，就连我留外孙女在府里住几天，你也要疑神疑鬼非耍心机接回来不可……我从前倒真小看了你的本事!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国公府的人不过是把你当猴儿耍罢了，他们能叫你春风得意，也能叫你一败涂地!&rdo;

柳清竹微微摇头，怜悯地道：&ldo;父亲，您可是急糊涂了?朝中那些大人们喜欢做的是落井下石，而不是雪中送炭。

若是您唯一的女儿在国公府一败涂地，这世上就连最后一个可以替您说话的人都没有了!&rdo;

柳尚书愣了一下，紧绷着的脸慢慢地缓和下来，须臾挤出一个万分勉强的笑容：&ldo;这个道理为父当然懂得。

你爹爹年纪大了，人常常犯糊涂，唯一的指望，可就是女儿你了!这一阵子你做得着实不错，不枉爹爹教导你这么多年!清儿，你凭良心说，这些年爹爹待你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