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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2页）

脑海中不期然地冒出了我掰开他手指的那个夜晚，额上迸起的青筋，急速翕张的鼻翼，握得死紧的拳头……眼眶觉得一热，猛然发现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我惹他难过，他对自己发火，心里一阵针刺……

&ldo;嗯……&rdo;四爷怀里的蔷儿挣扎了起来，显然见我久久不过去抱她有些着急了。

我往前蹭了几步，走到四爷跟前，伸出了手。

四爷显然以为我想接过孩子，他的手紧了紧，又放松开来，眉头却微耸了起来，语调中带着极力的压抑，&ldo;你知不知道今儿晚上有多危……&rdo;他话没说完却看到我没有接孩子而是把右手举到了颊边，不禁一愣。

我笑了笑，以很正经的语调说：&ldo;今儿晚上的事情做都做了，后悔也来不及，可以后我都不会再这样自以为是地逞英雄了，要不然我就是这个……&rdo;我张了张手指，做了个小乌龟的样子。

四爷原本皱着眉头听我说话，突然看见我这个手势，他的嘴角儿忍不住一翘，又忙轻咳了一声，脸上还是淡淡的，可眼神终究软了几分下来。

我顺势放下手，从他怀里接过了蔷儿逗哄着，孩子开心地靠在我怀里，身上依稀带着四爷的体温。

我低声说了句，&ldo;对不起。

&rdo;过了一会儿，一旁的四爷突然极低地嘘了口气出来，&ldo;你呀……&rdo;那其中包含了太多说不出口的意味。

他默默地站在我身边，屋里好像一下子静了起来，只有偶尔拂过我耳边的呼吸，还带着些温度。

我一边做着笑容哄孩子，可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虽然想着四爷许是为了我的安全担心，但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模模糊糊地回响着：&ldo;他是为了……&rdo;

&ldo;咯咯……&rdo;怀里的蔷儿笑了出来，我回过神来，却看见四爷正伸了手指，摸着蔷儿细嫩的脸颊，他的眼睛却看着我。

我脸一热，忙转了眼光四处看去，却猛见一丝白色映入眼中，我一怔，一丝白发正隐在四爷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鬓边。

灯火那么昏暗，这丝白色，却亮得那么刺眼，我的眼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滑，却发现他眼角儿的纹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深……

心里一时间有些堵，可没等我再细看，&ldo;嘶&rdo;的一声，就听见四爷轻微地倒吸了口气，忙低头一看，蔷儿正撅着嘴咬什么。

这孩子向来对于出现在嘴边的猎物使用啃咬战术，而四爷的食指，已被她用力地含进了嘴里。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四爷的手指，轻巧地帮他拔了出来，这动作做得再熟练无比。

&ldo;这孩子就喜欢这样，真对不起。

&rdo;看着蔷儿那不甘愿的脸，我有些好笑地说了一句。

正想着找手帕子来帮他擦擦，却听见四爷低声说了句，&ldo;不妨事。

&rdo;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笑意。

我忍不住抬头看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怜爱的笑容，低头看了看蔷儿，又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ldo;这孩子长得像老十三，性子却像你。

&rdo;

我只觉得身上越发得热了起来。

说实在的，方才四爷对我冷漠，我心里难免有几分别扭和失落，可这会儿他像以前那样温和地对我，我却觉得，还不如让他对我凶来得要好，心里不免有几分自嘲，这是不是就是人的劣根性？

心里胡思乱想着，嘴里却还是嗫嚅地答了一句，&ldo;我长相和性子都一般，但要是认真比起来，我还是宁愿蔷儿性子像我来得好些。

&rdo;

&ldo;呵呵。

&rdo;四爷轻声地笑了出来，我就那么傻傻地盯着他看，有多久没看见他这么笑了，十年，还是更长？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池边凉慡的夜晚，那个笑就是笑的夜晚。

&ldo;嗯哼。

&rdo;屋外的秦全儿轻轻咳嗽了一声，四爷的笑容一敛，我也忙垂下了眼，一时间屋里的温度仿佛也随着笑声的消失而降低了。

过了一会儿，视线里的衣襟儿一飘，四爷已转身往外走去，门口的秦全儿早伶俐地把帘子掀好了。

到了门口，四爷转头看了秦全儿一眼，他一哆嗦，低声地回了句，&ldo;一会儿奴才就亲自送福晋回去。

&rdo;顿了顿，四爷才淡淡地&ldo;嗯&rdo;了一声，秦全儿的头却越发地低了。

四爷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挺直了背脊，大步地向外走去了。

秦全儿又低又快地跟我说：&ldo;福晋，您在这儿稍等，奴才去去就来。

&rdo;说完他打了个千儿，就急急地往外追去了。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看看四周，这儿既没有胤祥，也没有四爷，对于我而言，就只是一间毫无意义的空屋子。

我低下头对蔷儿说：&ldo;咱们这就回家去，这鬼地方再也不来了好不好？&rdo;说完晃了晃她，蔷儿兴奋地笑了出来，露出了柔软的牙床，我忍不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