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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ot;她不是你们江湖上的人。

她有家有子有女……官司打了一年多，上过天津地方法院，河北高等法院……总而言之，社会舆论同情她，可怜这位孝女……结果，本来应该死刑，至少无期徒刑，最后，今年初，给判了七年有期……可是，就上个月，施剑翘又给国民政府特赦……&ot;

李天然点了支烟，喷出长长一缕，静静等着听。

&ot;我提这些是想说明两件事……第一，不管她多有道理，也不管社会有多同情，还是得经过法院审判。

第二，她给特赦跟这一切都无关……她给特赦是因为她的家世。

&ot;

&ot;家里干什么?&ot;

&ot;她父亲叫施从滨，做过济南镇守使，还干过军长……不过特赦不是因为她这位爸爸……她有位更了不起的叔叔。

&ot;

&ot;谁?&ot;

蓝青峰沉默了片刻，&ot;你去过中山公园?&ot;

&ot;刚去过。

&ot;

&ot;没看见&39;公理战胜&39;石牌坊那边有两尊铜像?&ot;

&ot;哦……金主编跟我提了，还没去。

&ot;

&ot;其中之一就是施剑翘的叔父，叫施从云，前清新军第二十镇营长，驻守海淀滦州……我的老长官冯玉祥是他的营附，为了响应武昌十月革命，一块儿搞了个&39;滦州起义&39;，建立了一个&39;北方革命军政府&39;……施从云做总司令，冯玉祥当他的总参谋长，可是给袁世凯压下去了，几个头头，只有冯玉祥劫后余生……&ot;

李天然还是觉得要说到他头上，只是感到蓝青峰这个弯儿，绕得太远了。

&ot;主要靠冯玉祥在南京替她游说，请政府照顾烈士遗族……何况孙传芳又不是什么英雄伟人，只不过是一个应运而生的北洋军阀……就这样，枪杀孙传芳的施剑翘就给特赦了。

&ot;

李天然有点明白了。

&ot;这说明了什么?&ot;

李天然没有言语，把烟蒂弹了出去。

&ot;其一，时代变了，多么有理由杀人，也要接受法律制裁。

其二，顾大侠顾剑霜，不论他在你们江湖上多有名气，多了不起，本领多大，武功多高，干了多少痛快事，他……他究竟不是搞起义革命殉国的烈士……&ot;

李天然完全明白了。

&ot;所以，你想，就算你得了手，你怎么下场?&ot;

&ot;下场?&ot;李天然哈哈一笑，&ot;他们得先逮住了我!&ot;

&ot;你以为北平警察都是废物?&ot;

&ot;那倒不是……可是您再反过来看，朱潜龙他们杀了我师父一家四口，六年了，到现在不还是逍遥法外?&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