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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一夜便又如此过去。

次日晨起，姜灵洲梳妆打扮，又去了芮絮宫看望朱太后。

朱太后捱不住炎热天气，精神头一日差过一日。

好在姜灵洲来时，朱太后又清醒了过来，笑呵呵的，半浊的眼里透着慈爱之情。

今日姜灵洲在髻上别了一枚鸟纹玉梳篦。

髻间露出半抹白玉之色，与她雪腻月皎的肌肤颜色相似，衬得姜灵洲人若梨花。

再兼之她衣裾翩翩，裙曳湘水，鬓耸巫云，更显纤秾合宜，极是动人。

朱太后只觉得眼前微亮，便缓缓笑道：&ldo;哀家这般年岁的人，看着河阳，竟也有些慕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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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祖奶奶羡什么？&rdo;姜灵洲坐在她枕边，道：&ldo;谁不知祖奶奶年轻时，也是冠绝一方的美人？&rdo;

朱太后被她这话哄得咧开了嘴，笑了好一会儿。

末了，她敛去了笑意，说道：&ldo;河阳，你是不是来同哀家辞行的？&rdo;

姜灵洲听得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她连忙说：&ldo;河阳哪儿也不去，只陪在祖奶奶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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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当你还是七岁孩儿，同哀家撒撒娇，哀家便会信你？&rdo;朱太后说着说着，声音渐弱，不由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随即，她喃喃道：&ldo;哀家活了这一辈子，也并不蠢。

你以为这偌大宫中，什么事儿都能瞒过哀家吗？哀家的耳朵，还聪敏得很呐。

&rdo;

姜灵洲抿紧了唇，竟说不出话来。

殿内燃着有安神之效的乌沉香，靡靡熏熏，使人眼皮颤颤。

太后昏昏沉沉的，捏紧了姜灵洲的手，声音低微：&ldo;哀家知道，河阳要嫁去魏国了。

是也不是？你可瞒不过你的祖奶奶。

……这宫中，又少了个难得的可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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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灵洲眼帘微翕，口中涩涩道：&ldo;祖奶奶，是。

&rdo;

&ldo;也好，也好。

&rdo;朱太后幽幽一叹，颤巍巍举起自己满是皱纹的手来，似笑非笑道：&ldo;你父皇挑遍了华亭的将相贵胄，也挑不出一个配的上你的儿郎来。

满齐国的男人都配不上河阳，于是河阳便挑了一个魏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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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太后故作释然的声音，令姜灵洲敛去了面上的苦意，微笑道：&ldo;正是如此。

&rdo;

得知姜灵洲要嫁给萧骏驰，她的父皇、母后与皇兄皆是一阵劝说，面上也俱是一副心痛恼怒非常模样；独独朱太后，挑了这么一句好似玩笑一般的话出来，仿佛姜灵洲是因眼光太过挑剔，这才远嫁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