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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峰答:&ldo;是,我心悦你。
&rdo;他直视那双眼睛,答得非常郑重,也非常珍惜,是,他严峰就是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了,想要跟她在一起,结契成婚,可以在昏昏欲睡的午后一同困觉,一同侍奉高堂,为她描眉簪花,直到两个人都白发苍苍了,最终一同埋入泥土里去,若是千百年后有人掘开他们的坟墓,还会看见,两只化为白骨的手牵在一起,这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呢?一见钟情,本来就是这红尘中最浪漫最值得自豪的一件事情。
芍药避开了他目光,把话题转了回来,问:&ldo;我要什么补偿都可以?&rdo;
&ldo;只要严某力所能及。
&rdo;
&ldo;那我要离开这里,跟在你身边。
你办的到吗?&rdo;他曲起食指敲了敲几面,抿了抿唇角,声音低下来,&ldo;不……或许我该问你,严三爷,你愿意吗?&rdo;
&ldo;乐意之至。
&rdo;严峰嘴巴答得快极了,脑子里却等舌头说完了话,话音落了地,才反应过趟儿来,红了脸,心中涌出一腔真情要诉,嘴却笨拙地讷讷不能言,只情不自禁地笑出了一口白牙,也亏他长得俊逸,五官压得住,这样见牙不见眼得笑起来竟也没有透出傻气,只觉俊美灼灼如烈阳。
&ldo;严三爷,你们这些江湖上的大侠一向最是重然信诺,答应了的事,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可对?&rdo;
&ldo;我高兴能多跟姑娘相处还来不及,怎么会反悔?&rdo;
芍药闻言却没有开心模样,反蹙起一双柳叶眉,咬了咬下唇,显出几分烦心。
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然而想到昨天九娘劝他的话,还是狠了狠心,开口道:&ldo;严三爷,你既已经答应我,我自然也该拿出相应诚意,向你坦白我的身份。
&rdo;他清了清嗓子,再开口就是少年声线,&ldo;我非女儿家,实是男儿身。
&rdo;
严三爷这次是真傻了。
&ldo;我本名南玉,字如璎,行十一。
&rdo;芍药一边说,一边从广袖里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在案几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依次往脸上涂抹,最后起身去了铜盆旁边,低了身掬水洗手净面,重新坐回严峰面前时,一张脸确实是少年模样,清秀但不女气。
他仍是很好看的,只是这好看褪去了明艳与妩媚,像是林间的雾,山巅的雪,松下的溪,石中的玉,是一种干净纯澈到了极致的好看。
他抽下了鬓间发簪,一头青丝如瀑落下,被主人随意拨了拨搭在身后。
然后他抬眼重新看向严峰,只有这双眼睛是没有变的,看向他的时候仍是温温软软,像是含了两汪泉水,且如今没了眼妆,反倒衬得这两颗墨玉越发干净,轻而易举地就能看软了严峰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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