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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海亚心里低叹一声，只好握紧斗篷，继续赶路。

他们很快进了村子。

狄恒尽量避开大路，绕着圈子走到村边的一处民宅，上前敲门：&ldo;打扰一下，我们来借宿。

&rdo;

门开了，走出个四五十岁的女人，面容憔悴。

她用有些狐疑的眼神看了看狄恒，又看了看裹在斗篷里的海亚：&ldo;你们是……&rdo;

&ldo;我们是路过的商人，没想到繁城戒严了不让进，大姐，我们借宿一晚就走，绝不会多耽误您。

&rdo;

&ldo;唉，进来吧。

&rdo;女人打开吱吱呀呀破烂的房门，&ldo;其实我怕你们什么，要偷要抢随便吧。

&rdo;

屋子里的确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甚至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也没有灯，昏暗得厉害。

&ldo;大姐，家里就你一个人么？&rdo;狄恒问。

女人凄苦地笑了一下：&ldo;以前还是一大家子，闹瘟疫公公婆婆都死了，两个女儿也死了。

瘟疫过去闹饥荒，最小的娃也没啦，现在我和我大儿子一起过。

&rdo;她说的毫无凝滞，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见得有多伤心难过。

&ldo;那您丈夫……&rdo;

&ldo;当兵的，三年前打仗就死在外面了。

&rdo;

海亚却几乎听不下去，这只是千千万万百姓中最普通的一户人家，战争、瘟疫、饥荒，到底给这个国家，带来多少沉重的灾难。

他实在过意不去，好像这许许多多的困苦艰难，都是自己的罪过，必须得做一点什么才能勉强心安。

海亚从怀中拿出几枚金币，递到女人的手上：&ldo;大姐，打扰您了。

&rdo;

女人看不到海亚的容貌，只微微讶异于清亮低柔的声音，和白皙秀美的手：&ldo;是个女娃子啊，那可得小心点，最近溃败的士兵很多……&rdo;她摇摇头，没接那点钱，&ldo;有钱也没用，到哪儿买东西去呀。

&rdo;

&ldo;有总比没有好。

&rdo;狄恒把钱硬塞到女人手上，&ldo;他是个男孩子。

&rdo;

&ldo;唉，其实都一样。

&rdo;女人拗不过，把钱收好，&ldo;你们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rdo;

说是吃的，其实少得可怜。

一小杯酸酒，黑黢黢的干面包，食物粗粝难以入口。

海亚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心里十分酸苦。

不一会女人的大儿子也回来了，听说刚满二十岁，但看上去像有三十多。

本该青春年少的脸上，过早地爬满皱纹。

整个人沉默寡言，反应也并不敏捷，显得极为木讷，对两个不速之客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四个人相对无言，除了沉闷还是沉闷。

生活已然无望，不过就是早死晚死而已，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行尸走肉。

没有灯，天又黑色早，他们只好去床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