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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那屋里去,干净一点,别沾上灰了。”
拿着五块钱,纪五元好像接了个祭祀的大仪式,洗脸洗手,回房换上干净衣裳,又再清洁一次,才施施然拿着个药瓶子和几个木板子进了屋。
高玉蝉已被钱忠良、钱雪等人迎进了钱根兴的屋子,铺开被褥抬到炕上。
钱雪急忙打了水,给师父脸上、腿上血迹轻轻擦了。
众人被赶出屋子,纪五元挽起衣袖开始接骨。
钱雪扒在窗子上,就见他伸出紫铜铸就的五指来,从大腿到脚踝摸过一遍,找着伤处,就那么揉捏几下,咯嗒一声,高玉蝉猛得一颤,腿骨就接上了。
又从深褐色的广口瓶中挖出一大坨药泥,敷到了伤处,用棉布包裹好,夹上木板用绳扎紧了,拉过一旁被褥,把他的伤腿搁上。
这骨伤就算处理好了,纪五元如同去村外散了个步,那种笃定娴熟让窗外之人都看傻眼了,收拾好药瓶,慢悠悠把衣袖放下,交待道:“一个月内不能移动,三个月可以下床活动,一些发物忌口,多喝点骨头汤,以形补形。”
这就完了。
“小纪啊,谢谢你啊,等我养好些精神我们一起唠唠,好几年没见了吧。”
高玉蝉脸上青青红红,唇色发白,有气无力道。
“你先养伤吧。”
纪五元拿上药瓶推开门,门外围了一圈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纪兄弟,原来你是大夫呀,这么高明的骨科大夫,还就跟我说玩骨头的,害我把你当成杀猪匠了,想着我们祖上也许是一家呢,哈哈哈。”
孟玉坤爽朗大笑起来,伸手拍拍他肩头,一不小心把他刚换上的干净衣裳抹了个黑手印。
纪五元对着黑手印哭笑不得,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家传的一门手艺罢了。”
“哎呀,你可是省城有名的纪七元纪骨大夫的儿子吗?”
楚名远惊道,“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
纪五元叹了口气。
“是是是,这年头大伙都有些不好说的苦楚啊。”
楚名远深有体会,又打量一番钱雪的家,明白纪五元就住在这里,心里倒有些放心了,“五元兄弟,我学校还有事,就先回了,高老先生还请你多照看一下。”
“放心吧,他腿骨断得整齐,接上就没事了,能养好,就是年纪大了,养起来慢些。”
纪五元答道。
“他一个农忙下地也累得够呛,就当休息吧。”
楚名远无奈摇了摇头,带着送过来的两个年轻人一起走了。
钱雪烧了热水,帮高玉蝉擦了满身的冷汗。
“阿雪,等我好了,我们拜个师,我收你当关门弟子,我这辈子,想着家传手艺不外传,都没收过弟子呢,你就当我的小弟子吧。”
高玉蝉望住她抿紧嘴的小脸,很是虚弱地说道。
“师父,你先睡一会儿吧,这事以后再说。”
钱雪收拾了毛巾,给他拉好被子。
高玉蝉一愣,这小丫头天天师父师父喊着,心心念念缠着他学医,他也是长日无聊,就随便教教她,根本没打算收徒弟,可他现在愿意收她了,咋这么冷淡的反应呢。
他一边琢磨一边累极迷糊了过去。
上次小狸捉回的山鸡炖了正好招待来帮工做活的人,此次钱雪又带着小狸上山了。
叼回两只大山鸡,喜得钱雪抱着小狸直捋毛,而小狸也是一付享受表情。
一只山鸡给了纪家,请着纪盼弟帮忙杀鸡拔毛,用砂锅炖上,香味慢慢溢开。
有事,弟子服其劳。
钱雪开始了给师父养伤的日子。
闵大妮当然心疼她,一些活计往往抢着先做了。
这些天,钱雪端张小凳坐在院里,一坐就是半天,心头如拉锯一般,学医,还是学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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