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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便有些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这姓冯的就是杀害绣红的凶手?”
“哎,小生可没有这么说,不过嘛,这捉贼拿赃,那绣红既然是送钱去的,这钱没了,总不可能是自己长腿跑了。”
黎望含笑看人,“不过五爷你从小金尊玉养,从不沾银钱这些阿堵物,想来是不知道这个的,倒也合情合理。”
白玉堂……艹,这狗东西真真好记仇,好几天前的话都记得这么牢,难怪被人说脾气不好了。
“你埋汰谁呢,现在论正事,五爷我不同你计较。”
白玉堂忍了忍,才继续道,“你的意思是,这钱在谁手上,谁就是杀人凶手?”
黎望还未说呢,那田氏便应道“准是这样没错!”
雨墨却反倒没那么乐观“那钱也没长脸,怎个辨认得清楚?”
白玉堂却是暗生巧思,闻言便道“你又没见过那些银钱,怎就不知它们长了脸呢?你便瞧好了,咱们就试一试这冯家君衡,瞧瞧他是否人如其人。
柳小姐可愿留下配合一二?”
柳金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于是很快,冯君衡就被南星带了进来。
要不说柳小姐寻死觅活不想嫁此人呢,实在是这人生得……也着实寒颤了些,不说这兔耳鹰腮、蛇眉鼠眼,就是这眼神滴溜溜地转着,便让人心生不喜。
冯君衡原本觉得那颜查散已是俊秀样貌,好生令人羡慕,这番他听姑母的劝来抱这官宦家少爷的大腿,竟发现这二人尤甚那颜生,心中这嫉妒啊,那是歘歘歘地往上跑。
怎的这些人就这般会投胎,他就偏生得这般貌丑,颜生也就罢了,到底家贫,这两人也未免太让人嫉恨了。
冯君衡自不是什么会掩饰心情的内敛脾性,他想什么就表现在脸上,就连雨墨都看出这位冯少爷心里所想。
“小人冯君衡,拜见这位少爷。”
黎望又不是谦谦君子,更不是什么周全人,他才不管这冯君衡是不是杀人凶手,既是不合眼缘,态度当然算不得多好“小生不过一届秀才,哪里担得起你这般大礼,小生可不敢受。”
好家伙,气得冯君衡直想甩脸子,他心想你横什么横啊,不过就是有个好爹,若他爹在京中当大官,哪还看得上什么柳小姐啊,便是那皇帝的女儿也娶得。
就是这拿折扇的看着委实虚弱,倒是让他心里平衡了些。
这被黎知常损心里憋屈,但看黎知常损人,却令人快慰得很,白五爷扬了扬眉,接言道“这又不是京城,你做这般谦虚模样,你爹又瞧不见。”
这居然还给他捧哏上了,黎望折扇一展,不由哀叹一声道“算了,不谈这个了,这颜兄也真是,早让他去我府上读书,偏就这般迂要来姑母府上拜访,现在好了,摊上命案了,真是想想就觉得晦气。”
“可不是嘛,好在柳小姐蕙质兰心,在那银钱上做了标记,此番禀告县尹大人,让县尹大人搜查贼赃,必是能还颜兄一个公道。”
冯君衡原本还在努力找词附和两句,一听这话,吓得登时面如土色,旁人不知,那绣红丫头兜里揣着的银钱可还在他书斋的抽屉里放着呢,若真被人翻出来,他岂不是要被抓进去砍头?
不不不,这可不成,他得赶紧回去把这钱处理掉,原本是想着能有几个闲钱花花,现在先丢了这烫手山芋再说,就丢去府中那小湖里吧。
冯君衡心中作了打算,哪还有什么心思溜须拍马,随便找了个肚痛的理由便奔出院去。
白玉堂一见,当即拿了黎知常的名帖去县衙。
他脚程极快,等他说服县尹去冯家拿人,刚好碰上冯君衡要销毁贼赃,这番人赃并获,吓得他登时瘫软在地。
柳洪原本就在县衙,在看到继妻侄儿被衙役捆着押进来后,登时心中咯噔一声。
“君衡?你们捆他作甚?”
很快,柳洪就知道为什么了,这杀绣红的不是颜查散,而是冯君衡啊。
这蠢东西,杀了人竟还把贼赃留在家中,还被抓了个正着,真真是个蠢物。
一边是有大好前程的举人,且这举人还有两富贵朋友,一边是蠢得能把自己作死的继妻侄儿,柳洪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那是毫不犹豫就选了前者。
冯君衡也不是什么好胆色的,一顿板子下去什么都招了,包括他偷拿颜生信柬赴了绣红之约,因绣红挣扎又错手杀人,继而他又留下强讨来的扇面栽赃颜生,如此粗糙的犯案,若不是颜生为了保全柳小姐的名声认下罪名,案情早该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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