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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时候,她听到一声脆响,是手机拍照的快门音,接着,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抹熟悉的影子。
书燃立即回头。
身后偌大,雨后光线晦涩不清,千丝万缕的浮沉里,来来往往,皆是与她无关的陌生面孔。
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感兜头淋下,同时,又莫名松了口气。
裴裴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宝贝,我到机场了,你在哪里?。”
书燃收敛起情绪,手指勾着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说:“车牌几号?我来找你。”
裴裴姓宋,初中就和书燃玩在一起,十几年的交情,堪比亲姐妹。
今天她来接机,开了辆改过涂装的奔驰ag,车身黑粉撞色,轮毂喷了漆,门上还有一个库洛米涂鸦彩绘。
这车跟宋裴裴的气质很搭,可甜可酷,一股子藏不住的妖孽劲儿。
书燃绕到车后,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宋裴裴斜着身子,探到副驾这边帮她开门。
两人上次见面,是去年冬天,宋裴裴跟前男友分手分得不体面,专程飞到巴黎去找书燃诉苦,一口一个狗男人,足足骂了半个月,才消了那份心头火。
半年没见,宋裴裴已经走出失恋阴霾,又是游戏人间小妖精,她捏了捏书燃的脸,说:“宝贝,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本来就没几两肉,下巴看着更尖了。”
书燃笑一下,“没瘦,胖了两斤呢。”
车里放着歌,书燃听见几句歌词,觉得吵,伸手点了两下控制屏。
音乐消失,周遭霎时安静下去。
宋裴裴挑眉,“怎么啦?心情不好?”
书燃靠在座位里,随口应一句:“在飞机上没休息好,有点头痛,不想听歌。”
宋裴裴舔了舔牙尖,妖孽似的笑,说:“我懂我懂——这世道,还有比‘出走半生,归来发现前男友已经飞黄腾达’更让人头痛的事情吗?”
书燃立即伸手掐她的胳膊。
没怎么使劲儿,宋裴裴压根不觉得疼,笑得愈发肆无忌惮,“你那位前男友,现在真是了不得!
盛原周总——名头响着呢,跺一跺脚,大半个弈川市恐怕都要颤一颤。”
车窗外,街景飞掠而过,书燃看着熟悉城市里的陌生景象,平淡道:“那是他应得的。”
宋裴裴紧跟着回一句:“那你应得的呢?”
书燃搁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
宋裴裴似笑非笑,妖精皮囊下,一颗七窍玲珑心,故意说:“你吃过的苦,难道比姓周的少?”
书燃眨了下眼睛,她睫毛长,上面落几缕光,一张脸工笔画似的,又精致又耐看,温声说:“他从未亏欠我,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向前看吧,不必再计较。”
宋裴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敲了敲,不置可否。
书燃用一种自我催眠似的语调,又说:“往事太难看,我们两个都没办法回头了。”
宋裴裴笑一下,“你管得了自己,可管不住周砚浔。
那位上学的时候反骨就重,为了你,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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