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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霜感觉她们要说的事会很重大,挥手将伺候的丫鬟都招走,自己也亲自到花厅门口去守着,不准外人轻易靠近。
“六小姐,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救勇儿的。”
卫姨娘跪着挪到鱼璇玑前面半丈的地方,眼含悲切要哭出来了。
“您是十皇子未来的侧妃,深得十皇子的喜欢,跟桐封王也算交好,你要是开了口十皇子一定会帮忙的。”
鱼璇玑霍然冷笑,将茶杯朝旁边的小桌上一放,冷嘲道:“你也说了,本小姐只是十皇子未来的侧妃。
既然是未来的,那么变数就极大,很多事是不能轻易而为之的。
再者,是皇上亲下了圣旨,百官为鉴,炎京百姓耳闻口传,你确定十皇子有通天的本事能扭转局面?”
“还,还有桐封王啊。”
鱼璇玑所说何尝不是她明白的,可是她就这么个儿子,就算是不可能的法子她也要试试。
“那你该去求桐封王,而是来我这碧瑶阁。”
冷语相送,鱼璇玑甩袖起身,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居高临下不怒而威。
卫姨娘怕她要走,跪过去抓着她的裙角,泪眼婆娑苦苦求道:“六小姐,勇儿那日去牢里回来就跟我说了你们间的对话,我知道你已清楚了晃儿和鞭尸的事,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
如果你想出气,只要勇儿被救出来了你就是杀了我也可以。”
“卫玲,你始终弄错了件事。”
清秀的面庞上满是霜雪刺骨,她连声冷笑,讥讽道:“安勇不是个蠢人,那就是你越活越傻了。
那我就告诉你,害死你亲生儿子也就是那个短命的七公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后院做主的那个女人。
当年就是她指使翠浓下了毒,本来是要毒死两个人的,不过安陵幸运没喝那个汤,侥幸没死成。”
“当年的翠浓是府中丫鬟里一等一的红人,为什么突然就被罚到了祠堂?她在祠堂里好好的,又怎么会死状凄惨地被人在清姝院发现?如果你现在还不清楚也没关系,等安勇死了你们母子一起去黄泉问问早死的七公子,什么都明白了。”
她这一番话柔中带刺,即冷又刚,一句句如尖刀般剜在卫姨娘的心上。
抓着她裙子的手松开,失神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苍白如鬼,口中喃喃道:“怎会?怎会?”
“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就好比你对安陵鞭尸了她还能活着回来,又比如我在囹圄中无人可依靠还是正大光明地出了牢笼,回来继续做六小姐。”
眼角生起讥诮色,鱼璇玑咧嘴笑得无比柔和,俯身在她耳畔轻声细语。
“十几年前你不如苏宁儿,多年后纵然你儿子成为一关总兵最后还是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而她的儿子却能顺利地继承丞相府的一切一切,哪怕石板里的一棵草,它的主人永远都是安纯,而不会是你和你短命的儿子们……”
“不,不,我不要勇儿死!”
卫姨娘突然面目狰狞地扯着嗓子喊起来,双手死死拽着衣角,眼中流露出来的不是平日里的慈善和蔼,也不是对安勇之事的悲切,而是浓烈滔天的不甘还有深沉若海的仇恨!
鱼璇玑扯唇笑了,那清秀的模样如春花之绽,瞬间夺了百花的风采。
她直起身子冷眼瞥着地上的卫姨娘,施恩般样子却语气凉冷无情。
“我救不了安勇,不过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处在绝望和仇恨边缘的卫姨娘乍然听她这么说,精神顿时来了,紧张又迫切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她并没急着将办法说出来,而是看着主院那边诱导道:“你可知他其实是替人死的?”
“替人死?”
卫姨娘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有这点,为什么不是被人设计陷害而偏偏是替人死?
“安勇虽是庶出,好歹也是长济关的总兵,手中握有一定的权利,于丞相的势力有助益。
然皇上下旨后,丞相当场吐血,再也不管安勇的事情。
为何?”
她哂笑着,“吐血又死不了人,他现在还不是每天在府中好好过日子。
当一颗有用的棋子没有丝毫价值,结局就只能是做弃子。
天家就九殿阎王,既要他三更死,作为深谙为臣之道的丞相又何必去徒手惹腥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