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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嘉陈眸底垂视杜嵄蓝此刻模样。

他确认她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话，因为她的眼睛在他眸底是流动的，像是见到他，那多年的复杂情感又涌现在她眼里。

在这间病房，在杜嵄蓝都不知道闹过了多少次的自杀这刻，向嘉陈开了口。

他的话语像病房里的冷气一样淡冷。

“你累吗？还是这些年你都不感到累。

觉得折磨我很痛快？”

“你不累的话，我想告诉你，我早就累了。

一个小时前，向铭光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又闹自杀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来看你。”

“你现在躺在床上说不了话。”

向嘉陈暗淡无光的眸底，注视着杜嵄蓝说，“是不是又想问我，那我为什么又来看你了。”

他的眼神很漆黑，告诉她，“因为……我想和你结束了。”

“你把我从我生母那抢走。

让我顶着你死去儿子的名字，在你十八年的谎言里生活，你以为……你之前做的那些，就能够抵消我对你的恨？”

“你不是发疯的时候，总爱骂我，就这么想做那个女人的儿子？”

向嘉陈眼神攀爬上他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想法，像是想要这一刻报复，吞噬病床上的杜嵄蓝，嘴角染上几丝冷酷的病态，笑着和她说，“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改名吗？情愿顶着你死去儿子的名字活着。

包括我选择进入娱乐圈，往上爬，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我要让向嘉陈这个名字很红很红，红到所有人都能听到这个名字……这样我的亲生母亲就能在电视前看到我，知道我是他儿子。”

“没错。

和你们断绝关系的这十几年，我都在找她。”

“我不知道你们当时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出狱后，也没有来找过我，看过我一次。”

“但我现在想跟你说。

在我心里她才是我妈。”

杜嵄蓝躺在床上，目光全是向嘉陈，她戴着呼吸机无法说话，但是听到他的这些话，挣扎的内心崩溃，使她眼尾通红。

然而，下一刻，向嘉陈却好像恨极了她似的又开了口。

“你不是总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吗。”

向嘉陈漆黑眸底此刻注视杜嵄蓝，仿佛也在这种压抑十多年的情况下，内心深处被桎梏到了极限，他的瞳仁里像深潭，滚出了一句声音，“那要不，我这个杀人犯的儿子，也当回杀人犯？”

向嘉陈与杜嵄蓝对视着，那双黑眸里慢慢出现泪光，精神仿佛进入到泥潭里，眼神从杜嵄蓝美艳的眼眸，往下缓移，移到维持她呼吸的呼吸器上。

就这么一刻，向嘉陈仿佛想结束这十几年的痛苦，他眼眶有湿润着，那腿边骨节修长的手，竟然真的缓缓抬起。

但时间的后一秒，温夏目光落他凄凉的身上，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唤他：“向嘉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