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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星月如钩,飘起的沙雾悠悠的在寒风中招摇。
叶昭榆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耳边琵琶声清越悠扬,她拧着眉开口,“别弹了,下去。”
她暗自嘟囔一句,弹的她心里毛毛的。
摩那娄诘侧头瞥她一眼,长睫覆盖的眼中流光碎影。
广寒清虚,光影清绝,将他身上的妖异和冷寂结合得毫无破绽。
一刹那间就像利刃惊艳到了人的心底,让人难以忽略,又被震撼的心脏发疼。
他抬了抬手,乐姬纷纷退却,音色沙哑,“郡主不喜欢听曲?”
叶昭榆眼中带着三分醉意,低头呆呆地数着满地的酒坛。
闻言抬头看着他,杏眼迷离,肃然开口,“一听到琵琶,我就觉得有人在埋伏我,一听到唢呐,我就觉得有人要埋我。”
“……郡主是个会听曲的。”
摩那娄诘无奈的笑了笑,这小丫头的想法清奇到一骑绝尘。
他抬手将远处的酒吸入手中,喝了一口,嗓音沙哑,“那郡主可会器乐?”
高门之女,习四书五经,晓音律歌舞,这些应是都有涉猎的。
叶昭榆懵了一下,随后飞速的在脑子里检索自己会什么乐器,沉吟片刻开口,“我会鼓。”
“不错,倒是符合你将门之后的身份。”
擂鼓助阵,倒也霸气。
“是嘛,可是我只是退堂鼓打的好。”
摩那娄诘:“……”
看着对方哑了火,叶昭榆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她不服气道:“每个人都会偏科的好吧,礼、乐、射、御、书、数,除了乐,我其他科都很好的,次次甲等!”
摩那娄诘挑眉,都说她不学无术,好吃喝玩乐,没想到她的课业还挺好。
叶昭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醉意慢慢爬到脸上,面染薄红,杏眼微醺。
她朝着摩那娄诘走去,步伐有些不稳,“你呢?你偏哪一科,说来听听,我不笑话你。”
摩那娄诘抬手将被酒坛绊倒的人扶起,看着醉意上头的人,扯了扯嘴角,“姑且算是礼。”
这世间的规矩可约束不了他,他自己便是规矩。
叶昭榆扶着他的手臂站稳,动了动鼻子,好香啊,檀香的味道,清幽缥缈,淡的恰到好处,多一分便失了神秘。
她揉了揉鼻子,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屈腿坐在软垫上的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你就是那条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
摩那娄诘喝酒的动作一顿,看着她眯了眯眼睛,“那依郡主看,本少主还要不要去提升提升素质?”
叶昭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怎么觉得有点冷。
她摆了摆手,大着舌头开口,“不用不用,要是少主素质高了,很容易被绑架的。”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关素质何事,况且,“谁会绑架我?”
“道德啊,就是用大道理压你,让你舍己为人,不愿意也得愿意。”
这倒是个新奇的讲法,只是大义与他何干,他人生死又与他何干。
想来束缚他的人,可都死了,没死的也快了,更何况是道德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眼中盈满嘲弄,“本少主可没道德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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