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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了。”
陶南屿笑嘻嘻看他,仿佛他才是最可餐的对象。
吃饱喝足,陶南屿带两分醉意,哼着歌在路上走。
他俩把车子停在烧烤摊门口,朝着天上的月亮,沿无人的道路前行。
隔一段就有一盏路灯,明晃晃的黄,把长路切割成明明暗暗的许多段。
海棠落了许多,蔷薇开得正盛,烧烤摊老板说附近有个小池塘,临水照花,白天非常美。
两人走上一段短桥,陶南屿指着前方:“是那儿!”
她快乐得蹦蹦跳跳,被乔慎拉住。
“别过去了,晚上危险。”
池塘边上的灯照亮水面与环绕水面的蔷薇花丛,花瓣小舟一样浮在水上,随着风飘荡。
陶南屿忽然不说话了,手撑在短桥石栏杆上静静地看。
夜风一阵接一阵的,粉白的花瓣轻飘飘挟在风里朝他们飞来。
“我每天都跟妈妈闲聊,常常说到你。”
陶南屿忽然讲。
乔慎一颗心悬起来:“说的好话坏话?”
“坏话!”
陶南屿笑得清爽,“说你完全不像个明星,说你跟她想象中的高傲、冷峻完全不一样,说你这人……说你对我很好。”
她聊起那个一直想跟乔慎面对面谈,却总是没找准机会的话题:“我看过阿滨的毕业作品,以你为主角拍的《游》。”
乔慎扶了扶额头:“完了,好不容易攒儿好印象。”
陶南屿:“拍得很好啊。”
乔慎:“拍得很好,但演得不好。”
陶南屿好久才肯定地说:“演得也很好。”
那是乔慎没尝试过的表演方式。
因为没有台词,阿滨给的剧本全是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主角去了哪儿,主角忧伤,主角看到了啥,主角又快活。
刚成年的乔慎已经习惯从小到大的演出模式:何时哭、何时笑,本子上一清二楚。
他跟着阿滨拍了两小时,崩溃了,揪着阿滨问:你以为你是王家卫?
阿滨双眼发亮:你也觉得我这风格像,对吧?
他给乔慎说戏,说得云里雾里,乔慎如今回忆是一句都拎不起来。
净记得阿滨常把自己说哭,留乔慎无言发呆,其他几个阿滨的同学纷纷投来同情目光。
“后来他说,就像人被掐住脖子一样窒息。”
乔慎也看着不远处的池塘和水面月亮,“我立刻懂了。”
“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再拍掐脖子一样窒息的戏吗?”
陶南屿问。
乔慎:“不拍。”
陶南屿:“你害怕了。”
乔慎:“倒也没有。”
陶南屿:“那你拍不拍?”
她逼问得短促迅速,乔慎几乎没有反应时间。
他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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