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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前辈在这里,究竟是想助死壤母藤屠灭御龙京,还是……迷途知返?”
李忘情大胆地发问,“依晚辈愚见,如果前辈没有趁机偷袭太上侯,那就是别有想法了,不是吗?”
无论是邪月老还是唐呼
噜,他们都并非发自内心地效忠于死壤母藤,不过是受制于它而已。
倘若给他们机会,可能苏息狱海大部分修士都会毫不犹豫地背离而去。
眼前这位大祭司,李忘情拿不准,只能赌一把他也不是真心效忠那条辣眼睛的干柴。
“没有落荒而逃,你还有几分胆色。”
步天銮接下那幅画,而后又想起什么,目光穿过黑暗看向李忘情,“那么你到底是谁?是蛟相府的人,是行云宗派来的细作……还是‘祂’的眷族?”
“……”
“也无所谓了,来到扫霞城,你注定会和我们一起见证洪炉界的历史。”
这口气,就像笃定了接下来李忘情会了结在此。
“请前辈示下。”
“也好,多一个人知道真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步天銮将那幅画放在眼前,缓缓道。
“在这个世上,凡人蝇营狗苟,修士追逐强大,一旦到了至强之境地,不免就会产生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天圆地方。”
李忘情觉得耳熟,下一刻,她便想起了不久前障月也对这个“天圆地方”
的传统说法产生过质疑。
倘若在此之前,她理所当然地会反驳对方: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天地有尽头,古人所言都是至理。
可现在,她姑且想听一听这个洪炉界土生土长的大修士的说法。
“天是圆的,地是方的,蛟相年轻时,修至藏拙境,曾因燃角风原以东每隔十几年便有一头巨鲸作乱,沿海的村落、宗门有时会被其整个吞下。”
“彼时尚未得封蛟相的皇甫皎听闻后便前去征讨,鏖战之下,蛟相击伤巨鲸后被其一口吞下,巨鲸不知怎么地,吞下她之后,便挣脱包围,向东一直漂游了数年。”
不愧是三尊之下第一人,在鱼肚子里活了几年竟没死。
“困于鲸腹数年,皇甫皎仍未屈服,直至有一日,她发现鲸鱼死了,压制她的妖核熄灭,便剖开鲸腹……此时,她看到了巨鲸的头颅血肉模糊,而其死因,便是撞击在了一座无边无垠的高墙上。
“这座高墙,上下皆不可深测,蛟相便以为到了天地的边缘。
坐在巨鲸尸体上恢复修为时,看着那堵高墙,便想着,‘吾剑号称‘吞溟’,未能手刃此妖鲸,往后何敢称利?’”
“你晓得的,剑修的毛病,不分出胜负是不会服气的。”
啊,是剑修第二步能干出来的事。
李忘情自己也发现了,刚切金不到半日,她就已经像是老鼠磨牙一样,总想到处找点什么来砍一砍。
“结果当然,她没能打破,只在墙表面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