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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浮长长一叹,低声道:“那时东宫已定,为稳定朝局,父皇陛下不得不令大郎早早封建。
那一年,他才二十五岁。
原以为,我们姐弟情分仅有这二十五年。
不想上天垂怜,今日却教我见着了你……”
薛浮话刚说完,就已十分感慨地嘤嘤拭泪。
薛盛也配合地握住薛浮的双手跟着掉了几滴眼泪,满脸感动地小声叫道:“姑婆!”
两人相对掩泣了一阵,薛浮终是缓缓收了泪,轻拍着薛盛的手背殷切提点:“京师暑热,陛下若是一时不能适应,可去荷花苑纳凉。
然清明池水深危险,轻易不可前往。”
荷花苑与清明池都是宫中景点,薛浮曾是皇宫的老住户,由她来提醒新帝自是无可厚非。
但薛盛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仍能轻易从这提点中辨出不同的滋味来。
在他听来,薛浮的意思是:她是宫中老人大有势力,即便自己是新帝,也要悠着点。
是以,他抬头望着薛浮,意味深长地问道:“长孙肃这个羽林卫统领竟也不能护朕周全吗?”
薛浮不慌不忙地回道:“我与长孙肃结缡三十载,自能保证他的忠诚。
但陛下身边的人,陛下能保证他们忠心不移么?”
“忠心?”
薛盛闻言,不禁冷冷一笑。
他容色单薄,这一笑竟是完美演绎了何谓: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
——长孙肃的忠心朕尚未见着,你却来朕的面前质疑鹿虔的忠心了。
薛盛随手拿起一封奏疏往桌上一扔,质问薛浮。
“姑婆为崔氏女抬媵,难道是为了奖赏长孙肃的忠心?”
“正是!”
薛浮坐正身子侃侃而谈。
“当年父皇陛下为得武平侯府的忠心,令我下嫁长孙肃,只因当年的侯府缺的是与其爵位相当的尊荣。
而今日的武平侯府,缺是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继承武平侯府爵位的子嗣。
陛下,这天下间哪来一无所求的忠心?你我身为皇族,更该明白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薛盛眉心一抽,顿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竟起身向薛浮深深一揖:“侄孙谢姑婆指点。”
“快起来,快起来!”
皇帝都站起来了,薛浮自然不能坐着。
她急忙上前将薛盛扶起,语重心长地道:“你我血脉相连,更当互相扶持同舟共济。”
“朕明白了。”
薛盛点头回道。
“陛下已是九五至尊却终究年幼,如今,你且不要着急,只管冷眼旁观。
下面的人为得你青眼,自会将忠心一一展示给你看,由你生杀予夺。”
薛浮凑近薛盛,在他耳边轻声嘱咐。
薛盛实在是个聪明人,心思稍稍一转就明白了薛浮的言下之意。
他是小宗承继大统,本就难以服众。
偏偏年纪又小,如今大权旁落主少国疑也是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更当沉心静气,先保住性命把皇位给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