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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时间肖邦亲眼见证了一个鬼才的成长历程,也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鲜活的生命枯萎……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说实话,”
肖邦痛苦地捂住眼睛:“那时候如果你追上去把他救下来,他能不能活下来?”
妮芮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叹了口气道:“恐怕……很难,巨剑插在他的背上,连血都没有溅出来,那具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快流光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呼吸,但说实话,斯特拉迪瓦里都救不了他。
说很难就是在自欺欺人,我想不到能保住他性命的方法。”
肖邦深深地吸了口气,沉沉地呼了出来:“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了很多……”
妮芮心头一颤,正要开口,肖邦已经笑出了声:“果然,我特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这回肖邦的拳头没有落在桌面上,妮芮挡住了肖邦的拳头,轻轻把他的拳头捋平放在自己胸口上,等肖邦呼吸变得稍微平和之后才开口道,声音轻柔:“错误不在你身上,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没什么好内疚的。”
“很抱歉,等我说完阿诺尔的事你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肖邦单膝着地,拉过妮芮的手把脸埋在她的手心中,似乎这样能给他说下去的勇气。
十五分钟后,妮芮的心情变得和肖邦一样了,她这才明白肖邦为什么会如此内疚,自己两个女儿为什么像丢了魂一样,是她没有明白。
“我不知道……他竟然是……怎么办,我没有救阿诺尔女儿们会不会怨恨我?”
妮芮急了,身为莫扎特城的守护者,她不得不舍弃家庭而把城市放在第一位,所以她和女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这并不影响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肖邦站起身,轻轻抱住妮芮的头道:“我没什么事了,你去陪陪女儿吧,她们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顿了顿,肖邦又说道,这次声音明显小了很多:“这回先不要离开了吧?”
“嗯,”
妮芮抱住肖邦的腰:“陪你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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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德嘉的卧室,两个抱在一起的身体被被子遮住,但即使被太阳晒过带着温暖气息的棉被也没有温暖她们,一旦人心变冷了,裹再厚的衣物晒再多的阳光都没法温暖过来。
希德嘉睁着两只空洞的眼睛,没有焦点的视线里一直都是阿诺尔被巨剑扎穿的情景,不断重现,不断重现,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她甚至怀疑自己一生的眼泪会不会都滴在那个广场。
蓓沃芬还在抽泣着,眼泪浸湿了希德嘉的衣领,眼泪把她身体所有的力气都带走了,她整个人几乎是瘫在床上的,年近九岁就体验到这种成人以后的心痛对她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房门轻轻打开,妮芮看着裹在被子里的女儿,心中再次难受起来,走到床边褪掉鞋子,把被子打开一条缝儿,自己也钻了进去,抱着两个女儿,尽量不把自己的情感带出来,努力保持平和的语气说道:“宝贝们,你们这样我和你们父亲看见会很难受的。”
蓓沃芬依旧没有停止流眼泪,再流下去毫无疑问她就会变成希德嘉这样子,希德嘉僵硬地扭过头看着许久不见的母亲,声音带着哭腔但空洞的两眼却看不见一丝眼泪,这目光让妮芮心中又是一痛:“对不起母亲,我不想你们难过,原谅我已经照顾不了你们的情绪,对不起……”
妮芮紧了紧抱着希德嘉的手臂,她知道女儿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希德嘉她们毕竟还是孩子,她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伤到这种程度:“乖女儿,你们已经很棒了,真的,你们是我的骄傲,你们一个九岁一个十岁就能承受这种痛苦,你们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强!”
希德嘉看着妮芮的眼神恢复了一点光泽,还没等妮芮高兴,希德嘉下一句让她刚燃起的信心熄灭的:“母亲,我要坚持不住了啊……我没有阿诺尔那么坚强,我已经不想坚持了,这里疼得要死,”
希德嘉收回一只手摁着胸口:“可是,相比阿诺尔,我们这点痛真的就那么难以忍受吗?你没有看到,在你赶来之前他被三个魔偶打了好长时间,不是拳头而是锋利的剑啊,我第一次恨时间为什么那么慢,但我又想时间变得慢一点,万一下一秒他坚持不知了怎么办……”
蓓沃芬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随即身体一软昏了过去,妮芮连忙握住女儿的手将魔力输进女儿体内帮她调理着身体,希德嘉缓缓坐起身来,眼睛里的空洞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黯淡的光芒:“母亲帮帮妹妹吧,她还太小,自己很难走出来。
本来这应该是我来做的,可现在我有些……力不从心了,麻烦母亲了。”
妮芮抿着嘴唇帮蓓沃芬梳理身体,此时她并不能开口说话,希德嘉从床上爬起来,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等蓓沃芬身体没有大恙,眼角带着泪痕沉沉地睡过去,妮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住被子大哭,怕吵到蓓沃芬用被子堵住嘴巴。
看到希德嘉眼中恢复了一点光泽,她更加心痛了——她是强撑着把空洞掩盖住,而她这样做的原因并不是怕自己难过,而是因为阿诺尔受了那么惨烈的折磨她为什么做不到?她现在想到的只有阿诺尔,相比蓓沃芬,希德嘉才是伤得更重的那个!
而这伤妮芮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或者说除了阿诺尔以外没有人能帮助她走出来,她把自己困在了心魔里,或许有一天她能战胜心魔自己走出来,但所付出的代价妮芮不敢想象……难道要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把自己的感情全封闭起来吗?而以希德嘉的性格,这种事情是完全有可能做出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经历这些!
她犯了什么错!
难道喜欢上一个人也有错吗?!
希德嘉关上房间的门,呆呆地看着纯色的门板,良久,才移开步子,朝楼下走去。
肖邦抬头看见推开书房门的希德嘉,心中顿时一震,希德嘉眼神里映着的他仿佛一个陌生人,肖邦没有贸然开口,他不清楚希德嘉此时的状况,他怕说出什么伤害到她,她现在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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