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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牢笼（第2页）

她握了握袖子里的手，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在这个少年面前隐隐有着愧疚感，调整了一下情绪，她换了话题：“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姜夜离闻言施舍给她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哼道：“姑娘是在逗我笑吗？若是我知道如何出去，你还会有机会在这里见到我吗？”

“我倒是觉得你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你不想出去。”

步微暖毫不客气。

姜夜离若有所思的与她对视，半晌，不动声色的转过了头：“姑娘倒真是看得起我。”

“...”

步微暖默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了眼？若是三天之内出不去，沈卿澂一定会着急着来救人，到时候两人齐齐一暴露，再对上邵源，想在他手里讨到便宜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

姜夜离见她沉默不语，便又接了一句：“再者说，你已经中了毒，若是离开这地牢特供的伙食，要不了两天就会变成他们那样。”

“这种小毒对我也没用，”

步微暖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再说我也没吃几口。”

“没用？”

步微暖抬头看他，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询问的意思才明白他方才那两个字是问句。

她有些头疼的边点头回答边不无郁闷的想着：怎么会有人连疑问句和陈述句两种完全不同的语气都能混为一谈？

“那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

步微暖眼中立刻聚满了神采，灼灼的看向了他。

姜夜离显然很不适应这般被人注视，闪躲了一下，发现无处可避，便强装镇定的板着脸继续开口：“据我观察，这地牢里只有入口没有出口，所以想出去，也只有进来的哪一条路可走。”

步微暖想起入口处把守的重兵，不由蹙眉：“于是？”

“这些饭菜一天只供一次，既能保证犯人不被饿死，又能很好的用毒控制住他们的行动，但是如你所见，一餐少吃，他们便会觉得不适，若是没有同样染了毒的血肉做食，便会进入疯魔状态。”

眼神不受控制的瞥向角落，看到那几个蹲跪在地上分食尸体的人，步微暖又是不由的浑身一抖，深吸了两口气，她收回视线问道：“何为疯魔状态？”

“简单地说，就是暴走，”

姜夜离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他们会为了找到缓解不适感的血肉而变得破坏力极强。”

“所以你的方法是？”

“姑娘冰雪聪明，一定已经想到了，”

姜夜离语气平平，“想办法让他们吃不到，这地牢里便免不了一场血腥之灾，到时候守在外面的狱卒定会进来压制暴乱，你便可以趁机出逃。”

步微暖挑眉：“既然有此方法，你为何不出去？”

“如你所说，我不想出去。”

姜夜离说着翻身背对着步微暖，“外面我所熟悉的东西已经全部抛弃了我，天地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地，我又何必出去。”

步微暖被他语气之中的沧桑之感染的眼睛酸涩，她强颜欢笑的调侃道：“小小年纪装得这么老成，小心未老先衰。”

姜夜离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步微暖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僵在了唇边：他眼神之中的那抹苍凉，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确实实经历过生死，是被敷衍被离弃之后才会有的对生命不抱任何期望的漠然。

“你...”

步微暖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他打断：“未老先衰何惧之有？若能未老先死的话，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那样就不用眼睁睁面对一次又一次不告而辞的诀别。”

伴着他这句话而来的是破晓的晨光，凄凉的月被暖融的日所代，微曦的光从小窗里一道道穿来，铺在地面上层层累叠，随着初阳的升高，温暖的光愈发逸散的广阔。

步微暖看着那细小的光亮游鱼般的追到了姜夜离所在的位置，而后随着一跃而出的整个圆日，猛地将光亮铺洒在他略显冷硬的面容上，不由跟着动容。

她目光温柔的看着少年因为那一抹阳光而瞬间柔和下来的眉眼，轻声道：“每一次诀别都是因为深藏着眷恋，你梦中每一幅甜美的画面，都是最好的证据。”

姜夜离虽然没有回头，但他明显颤抖了一下的肩膀分明表示他听进去了步微暖的话，沉默了片刻，他又开口时声音却没有像步微暖预料的那般缓和下来，反倒更加冷的渗人：“提前祝姑娘一举成功，能如愿逃出这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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