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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叡将她揽入怀中,一时心绪繁杂,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片刻,简略道:&ldo;我要将江勖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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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一怔,她自然知道将江勖接回来意味着什么,暗中算了算年月,并无推延与提前,和前世契合至极。
不禁笑了:&ldo;原来是因为这个,你若是想好了就去做,又不是第一次这般心事重重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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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叡神色沉敛:&ldo;不知为何,心里就是隐隐不安。
若是什么都按照前世的轨迹固然好,可到目前为止已变了许多,我担心长安那边不好对付……&rdo;
弦合微哂:&ldo;不过一个行将末路的旧朝,若真是不好对付,何至于诸侯遍地,烽烟四起而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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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行将末路……若真是行将末路了要孤注一掷,只怕也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rdo;他见弦合拧眉看他,将近日来陵州城和靖州的变故一一说给她听,听罢,弦合的眼中亦漫上凝重,&ldo;临羡,别的倒没什么,只是你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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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祸起萧墙历历在目,即便是攻城损失惨重,也不如那来自内部的分裂惨淡。
见她如此紧张,江叡心中的忐忑不安反而疏散开了,搂着她温润笑说:&ldo;我都知道,你也不必担心,等江山大定,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rdo;
游山玩水?只怕到时要忙的转不开身了,哪还有空去游山玩水。
远在千里之外虑长安,而长安内却是一番慵懒闲雅的春日迟景。
粗略一算江勖入长安为质已有四年,这四年里他过得完全是信马游曳、艳曲笙歌的逍遥日子,比在陵州时还要逍遥。
江叡给他的银子足够用,将看管质子的禁卫和鸿胪寺打点的极为妥当,无人为难,反而把他当财神供着,就差晨昏定省每日对他拜上三拜了。
相比起来,隔壁的蜀侯幼子薛冉就有些惨了。
这薛冉原是薛定辉一夜风流的意外,母亲是个出身低微的绣娘,在生了薛冉后被纳为姬,母子两都不受重视。
外无亲族相助,内无恩宠傍身,日子过得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后来长安要求诸侯派送质子,薛冉立即就被扔了过来,跟江勖一样,在长安一待四年,日子过得拮据狼狈,从不见蜀国派人来看,就跟没这个人一样。
同是质子,江勖难免生出些同病相邻之感,偶尔接济一下薛冉,反正对他来说也是举手之劳。
每次从他那边回来,他都得在碧瓦飞琼的檐下感慨好一会儿,心想,这么比起来他那三哥还算可以……
只是跟薛冉接触了几次,万俟邑就来找他,说是不能再去见薛冉了,周帝忌讳质子之间相互勾连,为此很是不快。
江勖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果真没再去见薛冉,而且还很安生地在家里待着,没出去游曳访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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