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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飞机像天边划然而过的流星,还来不及说再见,就已经远离成,渺渺茫茫消失在天之涯、海之角。
隔着世界上最宽阔的海洋,所有的一切被无边的距离拉长成线,一端系在这里,一端系在那里,随着飞机的轰鸣声,逐渐变细,细到肉眼再也看不见,最后负荷不了,“嚓”
的一声断裂成风中的沙尘,无影无形,再也回不来了!
她一个站不稳,忽然撞到后视镜上,或许是脚痛,或许是其他地方痛。
空气中传来血腥的味道,手心里爬满细细的血痕,像掉落的红色绒线,还在一点一滴流出来,沿着掌心的纹路纠缠成一团,那是过往的恩怨情仇,此刻的生离死别,以后的咫尺天涯。
身体拼命后仰,极力忍住滑落的眼泪。
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沉默是离别的笙箫,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是不是这样终究比较好?突如其来的相遇,一言不发的离开,连个照面都不打,真的是五月的晴天忽然闪了电,快的令人难以置信,措手不及。
她弯腰揪住胸前的衣服,撕心裂肺的疼痛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忽然间又想起许多许多,山崩地裂般涌到自己眼前。
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好朋友娇娇的男朋友。
外表冷酷,看都不看她一眼,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并没有给她什么好印象;可是他说他初见她时,在那个寒冷的大雪里,她昏倒在马路中央,他开车经过救她回医院,并安排了一切住院费用。
她却不知那时候她和他就已经被命运紧紧地拴在一起了,而她的记忆却隔开了一段空间,换了时间和地点,将前一段的刻骨铭心全然遗忘了。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她再怎么样都会错过?
七年的时间像一根勒的紧紧的细绳,彼此被勒得鲜血淋漓,骨肉相连。
现在这根绳断了,可是伤痕还在,永远都去不掉。
就算是伤痕,那也身体的一部分,比别处的肌肤更加分明,更加显眼,所以更加难忘。
旁边的交警见她气色苍白,心神涣散,神情不大对劲,连声问了几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她也木木的没有回答,仿佛没听到似的。
站在一边的人看着被台上救护车的车主,摇头沉声道:“可能是受了惊吓,都撞成什么样子了,不死也得残废。”
那个交警见她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让另外一人开她的车,安排她坐警车回警署去了。
本来就心力憔悴,在被逼着重新回忆了一遍前不久才发生的血腥残忍的画面,她简直快要疯了。
姓名、民族、年龄、职业、已婚还是未婚?她顿了半响,轻声回答已婚,卧室的桌子上尚且摆着离婚协议书,这样的回答何其残忍。
终于,对面的警察站起来说:“今天的笔录就到这里。
靳小姐,谢谢你的配合。”
她踉跄地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
旁边的一个年轻姑娘一手扶住了她,她呆呆的也没有说谢谢。
那姑娘扶她到外面的沙发上休息,她闭着眼睛昏昏欲倒,精神很差。
另外几个人轻声商量:“还是让她亲戚朋友过来接她回去吧。
血淋淋的车祸,谁看了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开车了。”
穆晨轩的电话当然打不通,打给方姈,她刚怀孕了又不方便。
最后是K火速赶来,连声问:“出什么事了?”
靳敏虚弱地说:“没事,出了一起车祸,让我过来做一做笔录。”
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大变,犹有余悸地说:“幸好,幸好你什么事都没有。”
仿佛劫后余生的是他,其实相当于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