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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放下唐格拉,不谈他如何怀恨在心,又如何捕风捉影在船主耳边说他同事的坏话,我们单说唐泰斯。
他走完整条卡纳比埃大街,上了诺阿耶街,来到麦杭巷左侧的一幢小楼。
楼里楼梯昏暗,他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着嘣嘣直跳的心脏,急匆匆上了五层的楼梯,在一扇半开半掩的门前停下来。
透过虚掩着的门缝可以一眼望到小屋深处。
唐泰斯的父亲就住这房间。
“埃及王”
号到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老人耳中。
这时他正踩在椅子上,颤抖着手,在窗前绑扎缠在窗子护栅上的旱金莲和铁线莲花。
突然他觉得有人拦腰把他抱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喊起:“爹,亲爱的爹!”
老人惊叫了一声,转过身来,一看是自己的儿子,脸色顿时变得刷白,颤巍巍地倒在儿子怀抱中。
“爹,你怎么啦?病了吗?”
年轻人不安地问。
“不,不,我亲爱的爱德蒙,我的好儿子,不,我没想到你现在回来。
我这是高兴,这样冷不防见你回家反倒惊着我了……啊,上帝,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
“你松口气,爹!是我,真的是我!人家说高兴不会伤身,所以我不声不响就进来了。
嗳,你该笑一笑,别这么直愣愣瞧着我。
是我回来了,我们要过好日子了。”
“呀,太好了,孩子。”
老人开口说道,“可是我们过什么好日子呢?你不走了吗?来,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好事?”
“上帝宽恕我吧,”
年轻人说道:“有家死了人,我却得了福,但上帝知道这好运不是我自己争着要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悲伤也来不及。
爹,好心的勒克莱尔船长死了,靠摩莱尔先生的照顾,我大概可以接替船长的位置。
你听明白了吧,爹?我20岁当船长,薪水100金路易,还可以分到红利,这不是我这样的穷水手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吗?”
“是的,是的,孩子,你真有运气。”
老人说道。
“所以我打算等拿到第一笔钱就给你买幢房子,要带花园的,种上你的铁线莲,旱金莲,忍冬草……你怎么啦,爹,你好像不舒服?”
“一会儿就好的,没有什么。”
老人回答道。
可是,他到底还是体力不支,瘫倒在椅子里。
“来,来,”
青年说,“来杯酒,你提提神,爹。
酒放在什么地方?”
“不用,谢谢,你不用找了,我不想喝。”
老人一边拦着儿子一边说。
“得喝,得喝,爹,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儿子说,随手打开碗柜的二三格。
“找也没有用,”
老人说,“没有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