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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直到6点，还不见张明达的影子。

是不是暮色中错过了？他决定再到张家去看看。

踏出一家小店门，前行没几步，忽见张明达在他右前方大摇大摆往前走，中等个头，斜挎的大帆布包特别显眼，这个身影和装束他特别熟悉。

快走几步，赶上前，待和张明达走并了肩，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问他：

&ldo;怎么才到？&rdo;

&ldo;戚墅堰的铁路给&lso;老四&rso;扒了。

&rdo;张明达声音里含着笑，脸上也笑咪咪。

&ldo;我当你出事了呢？&rdo;

&ldo;我出事？&rdo;张明达语调带着傲气，转头看他一眼，脸上还是笑咪咪，他这笑咪咪，含有很多内容，是乐观、信心、大胆，对人友好的综合。

他的大胆，可不是北方人说的那种&ldo;愣头青&rdo;，是南方人说的那种机灵、精明。

这是生活磨炼出来的。

他已经26岁了，但是这张笑咪咪的娃娃脸，很容易使人把他误看成个失业的中学生。

&ldo;有什么事？&rdo;程和生问。

张明达把一本日文的《中央公论》递给他。

他俩都知道，那上面有南京站密写处理的重要情报。

然后张明达轻声说：&ldo;老李叫问，听说东京出了事，上海知道不？是真是假？如果是真，我们采取什么对策？&rdo;

程和生低声答道：&ldo;派人调查去了。

还没回来。

不管真假，你们要提高警惕。

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们。

&rdo;

&ldo;好吧，还有别的事吗？&rdo;

&ldo;告诉老李，上海&lso;蓝衣社&rso;14个人叛变投敌了。

你们南京要注意。

&rdo;

&ldo;知道了。

&rdo;

就这样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两人在吴淤路口分别各走各的，程和生回自己住处，张明达回家。

在许多描写地下工作者的作品里，尤其电影、电视里，作者们往往给人物过多地涂抹些神秘色彩，同时，又多在情节的紧张上着力渲染，主人公如何在危险的九死一生中取胜等等。

不必否定艺术创作的需要，但过分了，便常弄巧成拙，从漏洞中让人们看到了虚假。

其实，地下工作，岗位明确，任务明确，关系明确，各司其职，出于对同志的无限信任，越是长期隐蔽，工作越是顺利。

以这两位联络员而论，他们只管联络，传达情报，上通下达。

情报由情报员去搜集。

他们像行政人员管理业务干部一样，作情报员们的后勤；他们的联络，有时非常按部就班，按时见面，按时吃饭、睡觉。

当然他们也逛闹市、下饭馆，春秋也作郊游。

不过，那都是提前约定好时间和地点，是他们完成任务的一种活动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