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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脸上的凶狠，顿时消失，眉头挑起笑意。

&ldo;日本人？&rdo;

&ldo;是的。

&rdo;

&ldo;那么坐到我身边。

&rdo;

&ldo;谢谢。

&rdo;他在日本兵身旁坐下，这是&ldo;特席&rdo;。

这个车厢里，坐位空闲。

没有人说话，被沉默的不安笼罩着。

&ldo;你要到哪里去？&rdo;日本兵问他。

&ldo;南京。

&rdo;&ldo;公干吗？&rdo;&ldo;不，我是侨民。

&rdo;&ldo;噢嗬，大东亚战争胜利，你高兴吗？&rdo;&ldo;当然。

帝国海军，世界无敌。

&rdo;日本兵举起头，向前凝视，像是不高兴了。

&ldo;不是吗？&rdo;他问。

&ldo;首先是陆军的赫赫战功。

&rdo;&ldo;的确是这样。

&rdo;他附和地讨好。

而日本兵却不再理他。

他也学日本兵那样坐正了身，作出肃穆的表情。

日本男子都要具有这种武士道的精神气质，因为这有关国体。

但是规矩死板地坐在行驶的列车上，是件很枯燥乏味、很累人的事。

他又不好马上离开这个座位，离开这个日本&ldo;同胞&rdo;。

车到无锡站停靠了一段时间。

旅客上下，互相拥挤，嘈杂了阵，车启动时，日本兵又回到了他的&ldo;特席&rdo;上。

这时候，车厢尽头甬道走来三个人，一个穿白绸长衫的老头，满脸皱纹，身后跟个小女人，衣着洁净，搀扶着他。

他们后面，一个矮个青年，一张娃娃脸，身上穿套制服，肩头挎个大帆布公文包，凭着年轻力壮，三挤两撞，抢到了老头前面，大摇大摆，目中无人地走到车厢中部，在一张空椅前，从肩头上抹下公文包，往椅上一扔，像早被这大包压累了。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玻璃瓶，揭去盖，仰起脖，大口大口往肚里灌水，灌了一阵，抹抹嘴唇，把玻璃瓶盖好，塞回包里，又伸手在包里毛手毛脚地翻腾了一阵，拿出了一捆新闻稿，抽出一份，又把大捆放回包里，这才坐下。

他向窗外看了一眼，拿起稿子，身靠车壁，伸开腿，看新闻稿，既不观察周围，也不作任何掩饰，好像在自己房间里。

林得山一时心里好笑。

再仔细看，见他高高撑起的胳膊上，戴着臂章，黄底红字：&ldo;中华联合通讯社&rdo;。

噫？中华联合通讯社？不是中华维新政府的&ldo;通讯社&rdo;吗？不是和&ldo;同盟社&rdo;有业务联系的吗？太好了，不妨和这个&ldo;小把戏&rdo;攀谈一下，交个&ldo;朋友&rdo;，由他引路进&ldo;同盟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