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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rdo;他看完信，向程和生指点一下水盆，然后坐在椅上凝神沉思。

程和生会意地把信就盆里销毁，端起盆，进了洗手间。

一阵冲洗水声响过，他搓着双手回到书房。

中西功陷入从未有过的、快速的思索运转中。

西里龙夫的来信，从口气看，显然是在他回到上海以前。

这个程和生怎么这么刻板，不立即交给老吴而留给我？这么重要的情报，竟压下来，设若我出现意外呢，岂不误事？！

该批评。

但现在事情也不算晚，批评留待以后再说。

重要的在于：从他在东京实地见闻，到在&ldo;满铁&rdo;看到的新&ldo;绝密&rdo;要件上登载的《帝国陆军作战纲要》和&ldo;皇军大东亚战争南方部署&rdo;，以及西里龙夫的信上所写的&ldo;资料&rdo;，三个方面互相印证，清清楚楚地说明，东条的南进作战，已经从口头争论，图上和沙盘演习，落到陆地和海洋上了。

&ldo;以11月底为限，加强对英美的战争准备&rdo;，&ldo;谈判以11月30日为限，不再拖延。

&rdo;

战争在11月30日后，不可避免要爆发。

即使此时，他也没有放弃最后一线希望，他自思自问：&ldo;是否会有某种转机？譬如，谈判达成某种可以避免战争的协议？&rdo;

但他终于断然肯定：不会。

日本政府对美国的所谓谈判，是握刀在手，逼美国结城下之盟。

日本要坚持的日德意三国条约和在中国驻兵这两条，美国不会答应。

没有受到一点战争创伤的美国，不同于中国。

这一点，东条内阁不是不知道便是忘记了。

现在无需再想这些，对上级的答复已经形成了，事不宜迟。

&ldo;老吴这几天怎样？&rdo;他问程和生：&ldo;情绪好吗？&rdo;&ldo;这几天，我说不清。

本来，我今天应该去见他。

南京送来这本杂志，

指明是给您的。

&rdo;&ldo;噢。

&rdo;&ldo;您想见老吴吗？&rdo;&ldo;越快越好。

&rdo;吴纪光和程和生西装革履的行头披挂，使爱得华七世路上&ldo;三福楼&rdo;饭店的侍应生们小心翼翼恭敬有余，他俩拣了雅座单间，点了酒菜，吩咐下去，不得打扰。

准9点，中西功按时到达。

吴纪光第一眼看到他，心下便泛起难以名状的高兴和感动。

从他的笑容、眼神都看得出，他没有空手而回，对他的希望没有落空。

他忙迎上去和中西功握手，连声向他道&ldo;辛苦&rdo;，直到安排他坐定，才在他对面坐下，亲自为他把盏斟酒，笑道：&ldo;为你接风洗尘。

&rdo;

程和生观察过左右房间，向他们点头示意。

中西功开始谈他的东京之行：从社会市民对南进的议论到军报道部记者们分散到各部队随军采访战争动态；从佐滕癸二说的和美国谈判最后期限到月底的内部消息，到&ldo;满铁&rdo;《编内参考》上的&ldo;对美谈判以11月30日为限&rdo;和《帝国陆军作战纲要》上的&ldo;以11月底为限，加强对美英的战争准备&rdo;，还有西里龙夫信上说的三条&rdo;资料&rdo;；最后，把抄录下来的&ldo;皇军大东亚战争南方部署&rdo;的纸条递给了老吴。

接着，提出了他对于答复上级的个人意见：